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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想越气,五条怜把脚踩得更响,连句再见或是“我出门了”都不说(其实平常也根本不说这么礼貌又亲昵的话语),砰一下砸上门,往楼下走了。

  甚尔被这声巨响砸中面门,实在高兴不起来,但也来不及说点什么或者是抱怨一下,五条怜早就不见踪影了,他的愤怒失去了落脚点,只好郁闷地打开冰箱,把贴着“阿怜的面包”标签的纸袋抽出来,里头所有东西全都被他吃得一干二净。

  至于阿怜本人嘛,她当然不知道自己的面包居然惨遭毒手。

  但姑且算是好消息的消息是,她现在也没有在惦记着面包的事情,因为她一点也不饿——被禅院甚尔气饱了。

  闷头往前走,她想现在自己应该思考一下十亿元的事情,可大脑里盘旋着的还是刚才的那场争吵,以及那场算不上打架、只能说是自己单方面泄愤且没能泄愤成功的闹剧。

  她果然打不过甚尔……也果然比不过他。这个事实让她很不爽。

  不爽归不爽,事实就是这么无可奈何。

  五条怜甩甩脑袋,可甚尔那副气人面孔还是黏在脑海中,怎么都甩不掉。通往托儿所的这段短短的距离一下子就走到了尽头,直到看见了禅院惠,甚尔的影子还是挥之不去,甚至附着在了小海胆的脸上,一度把小海胆的可爱面孔扭曲成了那个讨人厌的臭男人,吓得她差点大声尖叫“这种事情不要啊!”。

  还好还好,讨厌的男人待在家里,而可爱的海胆依然是海胆。只是小海胆不像平常那样高兴地扑进她的怀里,而是怔怔地看着她,这算是怎么回事……啊,不会是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被标上了十亿元高价的事情了吧?

  不对不对,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再甩甩脑袋,把这点不切实际的担忧丢出去,换上一副友好笑容,向小海胆伸开双手,把他搂在怀中。

  “我来啦,惠惠。”

  小海胆把脑袋埋在她的颈窝里,轻轻蹭了蹭:“你还好吗?”

  “……?”

  心跳抽紧了一下,五条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禅院惠会这么说。

  难道,真的被……

  “哎呀,惠的姐姐,你还好吗?”

  迎面走来的老师居然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现在五条怜意识到不对劲了。

  赶紧低头看看,再瞥一眼玻璃门上映出的浅浅影子,她一下子想明白了。难怪老师和小海胆都说出了同样的话。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想必是那阵扭打和好几次怀疑的摇头所造成的结果。外套也沾了灰,颧骨上有一处小小的擦伤,都怪甚尔非要把她丢到地上——也得责怪非要扑到他背上的自己。

  五条怜低下头,匆忙用手指捋捋头发。

  “来的路上不小心摔倒了。哈哈哈。”她用这句话和讪笑作为自己的借口。

  这话骗过了老师,也唬住了禅院惠。回家的路上,被五条怜抱在怀里,他总是伸手去摸她的伤口,问她疼不疼。

  “不疼哦。”她努力笑着,心跳好沉,“一点——也不疼。”

  “唔。吹吹?”

  “为什么要吹吹?”

  小海胆高兴地伸直双臂:“痛痛就飞走啦!”

  他兴奋的模样显然是想要试试看吹走她的疼痛,看得五条怜有点想笑。

  “不可以哦。”虽然想笑,但她还是义正词严,一本正经地说,“会有细菌感染的。”

  小海胆的脸一下子垮下去了:“诶……”

  “不行就是不行哟,而且我已经不疼了。你不用担心我。”

  “唔……”

  他不说话了,趴在五条怜的肩头,像是快要睡着了。而她今天也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力气,居然能够抱着他一路走回家,虽然手臂肌肉毫不意外的酸痛到几乎快要断裂,但只要咬咬牙,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忍耐的事情。

  十亿啊……

  又要想到这个问题了。

  回到家,五条怜盘腿坐在地上,把一面小镜子摆在地上,稍稍调整角度,镜子里会清晰地映出自己狼狈的模样——颧骨的伤口、脸颊上的灰尘,还有根本没捋顺的乱糟糟头发。

  脱掉外套,随意地理顺头发,从抽屉里摸出碘伏擦在伤口上,直到现在她还在进行着无用的思索。

  从十亿元想到禅院家,忍不住腹诽御三家多么有钱,暗自想着不愧是从平安时代就闻名的咒术师家族,这么大一笔巨款都能信手拈来。

  然后想到五条家,以那个家的财力一定足以轻松地掏出十亿元,可惜四两的她拨不动五条家的千斤。

  能够付出十亿元的家族……她真的认识这种人吗?唔,好像……

  擦着伤口的手顿了顿。镜子的一角掠过一道小小的黑色影子,不必回头也能知道那是谁。

  “为什么躲在门口看我?”

  她笑着对扒在门边,不经意露出了海胆尖刺的小家伙说。

  都被发现了,捉迷藏游戏当然就宣告失败了。禅院惠探出脑袋,咯咯笑着,摇摇晃晃朝五条怜跑过来,扑进她怀里。

  “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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