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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有个学生,胸前也挂着白色的铭牌,一副被训斥得狗血淋头,屈辱至极的模样。
“我知道你们是特优生考进来的,可是同样就读一所学院,你们所花费的金额可比其他贵族豪门的低廉多了——你知道他们一年学费多少万吗?”
“十几万啊。你凭什么以为自己可以获得与他们一样的待遇?”
贺山猛拍桌子,摇摇头,一副怜悯的模样,看着面前被训斥的学生,听到开门声,才转过头去,与顾央对视。
顾央脚步一顿,在看见那张虚伪浮夸的笑脸时,瞬间反应过来。
——竟然就是今天早上补习班前碰见的人!
怪不得眼熟,顾央想起来了,之前在游泳馆前,文意曾经被一个老师恶意羞辱挤兑过,正是眼前的贺山!
贺山施施然地抬起头,看见顾央,皱了皱眉,脸上嫌恶一闪而过,“班的人?班的人跑到这边做什么?”
班与班之间在不同的楼栋,中间用连廊连接,因此班的人都不太欢迎班的人走到这边。
顾央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将方才关于林烨和那个的事情与贺山说,最后道:“老师,请问您可以帮助他们吗?”
顾央知道自己暂时没有和林烨硬碰硬的资本,况且从体力上看,如果真打起来,他反而容易吃亏。
按照最理智的逻辑去推断,他应该去找老师求助。
只是他没有想到,班的班主任居然就是今天早上补习班的那个人。
他想到早上发生的那件事,眉头微微蹙起,只是很温顺乖巧地低头,没有表露出来。
贺山微妙地沉默了一会,他虽然穿着西装,却没有多么地衬托出他英明神武,反倒有种油腻的不适感,手腕上戴着二手的名牌高价表。
他靠着椅背,表面上还是温温和和的,但是眼睛却上下轻浮地打量着顾央,内心不屑地冷笑一声。
哪里来的班学生,真是蠢得令人发笑。
阶级差异带来的鄙视链并不是第一天存在于学校中。若是普通学校,老师肯定怎么都要管一管的,然而在这样的学校中,明哲保身比什么都重要。
他嗤嗤在内心嘲笑了一会顾央的愚蠢,脸上却露出浮夸的表情,虚伪地笑了笑,“是吗?我没看到呢。小同学,是不是你走错地方了?”
“靠,你有没有搞错……!”旁边的学生听了,一脸震惊地抬头,“贺老师,您不应该帮一下他们吗?他们是你的学生啊!”
他激动地上前走,顾央却伸手把他拦住了。
他抓着男生的肩膀,男生愣了愣,愤怒还凝固在他脸上,他回过头,看向顾央,顾央却只是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他转过头,看向贺山,“打扰老师了。”
与这种人交流简直是废话。顾央心中有了评判,脚步不带犹豫地离开。
贺山一愣,浮夸的笑意慢慢消散,最后眼神有些阴鸷地看着顾央推门离去的背影。
少年脸色苍白,然而那双银蓝色的眼睛却有那么一瞬间,暴发出极为锋利的目光,像是在砾石中磨出来的刀刃。
有那么一瞬间,他像是一个被火烈狐锁定目光的猎物,少年最后瞥向他时,目光没有一丝温度,莫名令人感到恐惧。
顾央回到走廊时,还跪在地上,他这才发现身后居然还被人用绳索捆绑着。
班级的门被锁上了,顾央平静地看了一眼,另外两个兄妹被关在里面。
看出来是林烨故意这般的了。
眼前忽然被一道影子遮盖住,他抬起头,看见是顾央,一愣,接着又偏过头去,屈辱似地不再看他。
方才林烨泼了他一身的饭菜,眼下风干得差不多,黏糊糊地黏在五官上,五颜六色的泔水流下,缓慢地淌进他的衬衫中,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脏兮兮的,仿佛刚从臭水沟中捞出来。
他像是知道自己又脏又不臭,不堪其辱地深深埋下了头,内心却有些偏执地想,眼前这个人停在他面前是要做什么?
羞辱他?亦或是捏着鼻子嫌弃地走开?
他深深地埋着头,耳边却听见一声清脆的“咔哒”声,惊愕地扭过头。
教室的门锁不知道怎么开了,顾央插着兜站在旁边,手中是一根极细的铁丝,看见他惊愕的目光,弯着眼睛笑了笑。
顾央将两个兄妹放出来,他们似乎也很惊讶,见到跪在地上的,就要扑过来,“哥哥!”
赶忙躲了躲,“你们干什么,我身上全是菜……很脏。”
“不脏!”
两个小孩不顾脏污扑进怀里,吸了吸鼻子,眼睛里有些眼泪,听到这句话时,死死地抿紧了唇。
顾央弯下腰,抱着膝盖蹲在地上。
他看着眼前紧紧拥抱的三兄妹,撑着脸,像是在看一副漂亮温馨的油画,想起什么似地叹了口气,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帕。
“抬头。”他说。
后脊瞬间一股电流猛地窜过,他下意识地挺胸抬头,燃烧的雪松林味道铺面而来,一愣,有些恍惚。
他刚刚怎么就下意识地听话了?
顾央轻柔地给擦脸,一愣一愣地,跟年久失修的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