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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想展示给她看。

  谁让她高中时只看到那个姓陈的?就连自己在七中最后一场球赛结束时,她都把手中的矿泉水递给了陈嘉澍。

  现在,他就要让她好好看看自己。

  从今往后,她的眼中只有他,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池樾没再多说,他把雪团放回婴儿车,将白衬衫袖口挽起,朝篮球场上走去。

  他随意从地上捞起一颗篮球,篮球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弧线,一个三分球稳稳落入篮筐。

  紧接着,池樾小跑着再次捡起球,膝盖微弯,蹬地起跳的同时身体向后仰,给母女俩现场表演了一个后仰跳投。

  他似乎还觉得炫技炫得不够过瘾,池樾运球来到篮筐下,单手将球高举过头顶,青筋明显的手臂绷得笔直,随后发力,完成了一个充满爆发力的单手劈扣动作。

  “哐当”一声巨响。

  篮球被狠狠砸向篮筐。

  落日余晖似乎因他一个人而燃烧得更加浓烈。

  池樾漫不经心回头,朝着看台上的母女俩挥了挥手,笑容在夕阳映照下英俊夺目,仿佛时光从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雪团这个超级“啦啦队”十分给力,她挥舞着手中的手指饼干,发出阵阵欢快的小奶音,为爸爸加油助威。

  而林栀年却迅速垂下眼眸,试图掩盖住眼底几乎夺眶而出的晶莹泪水。她趁池樾背过身打球时,偷偷侧过脸,揩拭眼角。

  这一瞬间,十六岁的林栀年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那个曾经内向、不够自信又十分敏感的少女,那段被时光尘封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高二下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七中和隔壁三中在这个篮球场上举行校际篮球赛。

  林栀年记得那天,篮球场上人山人海,喧闹声震耳欲聋。即将进入高三紧张备考的学子们,都想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尽情狂欢一番。

  林栀年被人群挤在中间,白色帆布鞋不知道被谁踩得灰扑扑的,头发也被挤得凌乱不堪,就连书包上的小挂件也被挤掉了一个。

  但这些她都没有管。

  她用身体护住手中那瓶平平无奇的矿泉水,在确保没有任何人能看到时,用暗含期待、兴奋、钦慕的目光,锁定着场上那个光芒万丈的少年。

  比赛结束的哨声终于吹响。

  林栀年突破重围挤到篮球场上,她鼓足十二分的勇气,心脏紧张得几乎要跳出嗓子眼,迈着忐忑温吞的步伐朝池樾走去。

  但是她终究慢了一步。

  池樾周围已经围绕着一圈想给他送水的女孩。女孩们各个都打扮鲜亮,容颜俏丽。

  被众人簇拥的男生反应冷淡,低声说了句谢谢,但没有接过任何人递来的水。

  林栀年攥紧手中的矿泉水瓶,目光掠过自己被踩得灰扑扑的帆布鞋。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像这双帆布鞋一样,灰扑扑的,总归没有隔壁班的班花漂亮吧。

  第一百零一次,她在池樾面前选择了退缩。就在她准备离开时,身旁突然传来一道清朗温润的男声。

  陈嘉澍挡住她的去路,他扶了扶眼镜,微微一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林同学,一瓶水都不请我喝吗?”

  之前在体育馆体测时,陈嘉澍给她送过药,这份人情还没还。如今他提出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林栀年实在无法拒绝。

  她的目光扫向不远处被众人簇拥的池樾,恍惚间觉得池樾的目光也淡淡朝她这边瞥了一眼,随后又缓缓移开,仿佛连一个眼神都吝啬分给她。

  林栀年深深低下头,不敢再往池樾那边多看一眼,生怕自己藏不住的少女心思暴露在阳光下,被朋友们嘲笑自己陷得太深。

  那可是校草,多少女生心中的男神,怎么可能属于她呢?

  林栀年不再犹豫,将那瓶被她保护得很好、印着自己指纹的矿泉水瓶递给了陈嘉澍。

  陈嘉澍笑着拧开瓶盖,当着她的面仰头喝了两口,还叮嘱道:“下次做体测时要小心,可别再受伤了。”

  林栀年朝他感激道:“上次多亏了你。”

  陈嘉澍却突然话锋一转,问起她父母的事:“你父母现在还经常吵架吗?”

  林栀年有点疑惑,不知道为什么陈嘉澍还对她父母吵架的事感兴趣:“还可以吧,他们就一直那样呗……”

  顿了顿,她猜测这位学习委员应该也同样拥有关于原生家庭的烦恼,便友善分享了几句自己的心得体会:“父母亲关系如何实在不是我能插手的事,因为他们的世界是另一个需要尊重的茧房。我无法改变自己的父母,不如改变自己。因为比起深陷怀疑和痛苦,让自己不停内耗,不如勇敢地接受无法改变的现状。”

  看到陈嘉澍脸上露出不赞同的神色,林栀年解释:“转移不是懦弱逃避,而是将有限心理资源从改造他人的徒劳中抽离,转而投入自我系统的升级换代。”

  林栀年轻咳一声,借用别人作文里的话:“真正的自由在于如何诠释角色,如同加缪笔下推石上山的西西弗斯,承认荒谬恰恰是超越荒谬的开始,这种顿悟让人获得重构意义的主动权。”

  毋庸怀疑,这个“别人”正是池樾。

  她是语文课代表,可以看到所有人的作文。

  这句话是池樾写在作文里的段落,她借着帮老师拿试卷的途中,偷看了池樾语文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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