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想要弹奏的是goldenhour,已经背熟了谱子,现在觉得CollapsingWorld更适合她。
曲目报给钟疏云的时候,对方什么都没说。
转头去发了朋友圈,就两个字——逆徒。
鹿呦又无语又好笑,明目张胆给她点了个赞。
钟疏云没给她上报,说反正截止日期到月底,让她到时候再说。
第五天,闲来无事看电视,电影频道好巧不巧地在放赎罪,这次她没睡着,看了剧情,忽而想到陶芯的那封信,想到月蕴溪被偷走的乐谱与歌词。
也想到,那天晚上,月蕴溪为何会选择这部电影与她共赏。
真是,好算计。
她感到气愤,却在看到绿裙子一幕时,没出息地想念着那个算计她的人。
第六天,与前几天差不多的生活。
做手工、弹钢琴、与菲菲和阿姨的日常活动,在CollapsingWorld的乐符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而间奏总是名为“月蕴溪”的旧片段。
到第七天,经期结束的晚上,鹿怀安应酬醉酒,莫名其妙给她拨了一通电话,语无伦次地说了一大通,一直含糊不清地念叨着谁有儿子了,而他没有,他这辈子都没可能有了。
鹿呦骂了句:“神经,有病去治。”
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灵光一现地再次向他确认:“鹿怀安,当年我的抚养权是她硬塞给你的么?”
鹿怀安“呵”笑了声:“硬塞?是老子硬抢,贱女人,离开我她什么都别想有!”
鹿呦一怔。
这与之前的说法相悖。
明明以前说的都是,章文茵要追求梦想,嫌她是个拖油瓶,放弃了抚养权,明确表态不要她了。
“……都有儿子了,我没有,我特么就没有,就一个赔钱货的姑娘,有什么用?啊?她有什么用,只会跟老子要钱。”鹿怀安又开始发酒疯。
鹿呦回过神,几分烦躁:“谁让你断根了呢,你没儿子你活该。我跟你要钱你该开心,等你老了,我会看在你称职的做过一个提款机的份上,给你挑个好点的养老院!”
挂断电话,她抓着手机回到房间钻进已经凉了的被窝里,点进微信列表章文茵的头像里,又切出来,再点进月蕴溪的头像里,再切出来。
机械一般地重复这个举动。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她像一根无声燃烧的火柴,最后蜷起情绪消耗殆尽的身体,熄灭在一个寂静的夜晚。
次日,她给奶奶拨了通电话,犹豫问了一嘴抚养权的事。
刚巧刘姨在电话那端问奶奶今天的药怎么还没吃,一打岔,鹿呦担心她身体,注意力都集中在叮嘱她按时吃药的事上了,再没了询问的欲望。
逢周末,陈菲菲看她状态好一点,刚巧隔壁小孩放假回来。
三人吃完午饭后去了繁华一点的镇上玩。
先看了两个多小时的电影,不是很好看,鹿呦抱着爆米花,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半梦半醒,也不知道是梦见,还是不自觉地回想起与月蕴溪看电影的那天。
大屏幕里传出的声音,有属于电影院特有的质感,让梦与现实交织得混乱。
电影结束,她无端惊醒。
醒来时还有一阵的恍惚,下意识地看向身侧。
空置的座位映入眼帘,与心里空了的一块重叠。
连孤独的寂寞感都被放大了一倍。
第九天,跟陈菲菲她们去了市区,去打卡一家日咖夜酒的网红清吧。
店里精致的甜品让她心情好了很多。
在快要吃完的时候,店里播了黄止栩的新歌。
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了西城的音乐节上,与黄止栩合拍的照片就在她最重要的离家出走钱包里放着。
鹿呦不知不觉喝了很多酒。
喝到最后,感觉自己有点醉了的时候,又想起月蕴溪喝醉说“胡话”的视频。
每一句话,对应“醉鬼”的每一个神态,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离开时,去往停车场的路上,与玩手机不看路的路人相撞。
对方用了与月蕴溪一样的香水。
在嗅出来的瞬间,鹿呦心脏漏跳了一拍,清晰地捕捉到藏在复杂心情里的惊喜,而后,在看清对方面容的时候,感知到失落,像席卷而来的巨浪,完全将她湮没。
而她在此刻也清楚地知道。
她是真的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第十一天,钟疏云联系她,聊了十二月比赛的事,发来一段钟阿婆练琴的指法视频给她,让她对照着自己调整。
就在她以为是只谈公事的时候。
钟疏云又发来一段:【你练这套指法应该再清楚不过,它有多难。我记得你之前练琴的时候还有感叹,说研究出这套指法的我是天才。
我现在告诉你,我不是天才,你妈妈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