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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好,是我自己的问题。”

  距离那么近,呼吸相融,毛巾毯透来她滚烫体温,她字字句句,化作绵针根根刺进心脏,伤口渗出细密血珠。江有盈闭了闭眼,再开口,音色变得更冷。

  “我们相处这段日子,我终于*搞清楚一件事情,我对女孩原来是没感觉的,我们做的时候我一点也不爽。我想我大概是喜欢男人。”

  沈新月盯着她,眼尾不受控制跳了下,心脏紧跟着一缩,嘴唇细微颤抖着,“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松开手,沈新月像是失忆了突然想不起面前这人是谁,背往后靠,眯眼细细审视片刻,再次朝前倾身。

  “不爽吗?”她摇头,“既然不爽你叫什么,喊什么,一面求饶说不,一面又央着我快点。”

  沈新月认为自己今天态度够明确了,说得也够多了,结果人家怎么样?说跟她做的时候不爽。

  不爽?

  “我不相信,真不爽吗?”沈新月手从毛巾毯下面伸进去,隔着手感微粝的工装裤布料按住她,手指弯曲。

  江有盈立即有了反应,不受控制,喉间溢出颤抖哼声。

  在床上她起初是有些放不开,沈新月很有手段,求着哄着,说你可以喊出来,大声喊出来,这是人之常情。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雷大雨也大,只能我能听见。”

  ——“我喜欢看你哭,你好漂亮。”

  ——“你好美味。”

  身体是诚实的,沈新月摸到一点潮湿,指腹用力碾压过,送到她鼻端,“你来闻闻自己的味道。”

  江有盈迅速偏过脸,试图把自己重新埋回沙发缝。

  “跑什么!”沈新月单膝跪撑沙发,手捏住她下巴抬高,“心虚?不是不爽吗?”

  一辆电瓶车从店门口开过去,江启明手搭凉棚,“我咋觉得又吵架了。”

  刘武跟着往里瞟了一眼,二话不说赶紧把孩子抱下车,“她俩还有得谈,咱先去附近逛逛。”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玻璃门左手边,抬手掀开外面电表箱盖子,直接拉闸。

  “妈妈——”江启明喊了一嗓,被刘武夹在咯吱窝底下带走。

  房中骤然陷入黑暗,店内各类电子设备齐发出“嗒”一声响,江有盈本能狠狠缩了下。

  可她能跑到哪里去,她十五岁那年就没了亲人没了家,秀坪和长水是她生命第二故乡,苦心经营数十年才有了现在的一切。

  昏黄街灯穿过一层又一层的钢化玻璃,像她那颗充满防备的心,再是冰凉坚硬,还是让人一眼就望到底。

  “你明明那么喜欢我。”沈新月回到熟悉的那片温巢,呼吸随身体节奏和心脏的激跳逐渐升温。

  她双眸死盯住她,小片晶亮中倒映出她交错的理智和沉沦。

  如溺水之人,起起伏伏,可岸上风光未必就好。迷茫间她跌进她眼底那片深渊,半启唇抬高脖颈,大脑一片混沌,沈新月那双眼有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沈新月再不像从前那样,细致而温柔地亲吻她,只是居高临下欣赏她的失控和狼狈。

  “不是说不爽吗?”

  布料的阻挡适当缓和了粗暴,然而隔靴搔痒,更觉欲壑难填。魂不附体,心中强烈不甘,左右拉扯她几乎要被撕裂。

  “求你了——”江有盈手指攀上她肩头。

  “这句话该换我来说。”力道不减,沈新月声音冷而低,“而且我在帮你,帮你验证你的心,看看跟我在一起到底有没有感觉。我这人一向大方,即便分手也能当朋友处,既然是朋友,不过举手之劳。”

  沈新月重重碾了一下。

  她现在很生气,最开始的迷茫和痛苦如狂风席卷,绵绵春雨滋养的新嫩被毁,一颗心完全被愤怒占据。

  掌中人如雨中湿透的濒死小鸟,发出细弱啾啾声,长发紧贴在汗湿的颈,胸腔快速跌动,筛滤氧气。

  沈新月手指按在他唇角,那气味腥中带甜,“然后呢?还有什么可说的。”

  夜色是湿透的黑绒布裹住呼吸,她的气味久久不散,江有盈蜷缩在小沙发,彻底无话可说。

  刘武远远看见门店重新亮起灯火,牵着江启明走过去。

  他推开玻璃门,猜想应该是和好了,朝屋里两人点点下巴,“走吧吃宵夜去,你俩都没吃晚饭,再生气也不能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对吧。”

  江有盈刚从卫生间出来,手还湿着,沈新月仰靠在沙发背,百无聊赖刷手机。

  刘武说话没人应,他推了下江启明,孩子蹦蹦跳跳朝妈妈跑过去,仰起小脸,“你们和好了吗?”

  “分手了。”沈新月抢先道。

  刘武“啊”一声,“为啥呀!”刚才外头看着还好好的。

  “她说喜欢男的,跟女的睡觉没感觉。”

  沈新月破罐破摔了,当着小孩的面也没个避讳。

  江启明抱住妈妈的腰,“因为我吗?”

  “跟你没关系。”小孩头发有些乱,江有盈摘了她的发圈重新给她扎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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