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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元嘉终于起身,侍女点头,护送明瑕离开。

  纸门合上,倦元嘉并没有走到明菁身边,一个下午她们没有说过话,却有无数次的对视。

  香炉袅袅,在倦元嘉要开口的时候,明菁问:“我的母亲,不在了吗?”

  倦元嘉:“是。”

  她很了解家人在明菁心里的地位,如果非要排序,自己或许连第三都要争一争。

  有时候倦元嘉很嫉妒明瑕,她们一母同胞,先天占据优势。

  明瑕可以肆无忌惮与明菁提要求,她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

  不像她,提什么都像交易。

  修真世家与矿气行这样的商贾没什么区别,盘算几乎写在骨子里。

  一个家族也做不到沆瀣一气,更何况枕边人。

  一辈子的孤单才是常态,只是倦元嘉既要又要。

  如果那年那天她没有跟随族老前往明家本家,或许不会好奇到动心。

  数年影响判断,送出筹码,甚至送出修为。

  她最珍贵的多年修为如今在明菁身上,只要明菁想,甚至可以号令倦家,把她踹了。

  过了半晌,倦元嘉问:“难道祖师姐与你提起过?”

  练何夕来去匆匆,或许是为了梅池。

  倦元嘉其他方面不羡慕,总在情爱方面羡慕这个和那个。

  丁衔笛与游扶泠的至死不渝,梅池与练何夕的甘为饵料。

  她与明菁相比之下都算普通,不过是家族联姻,并没有辽阔到需要与天地抗争的地步。

  “她说具体的你会告诉我。”

  明菁长发垂落,方才明瑕给她梳了梳。

  上面还有小姑娘给她的发带,似乎与倦元嘉是同一条,明菁也没有问。

  她的目光早在刚入内时便不动声色打量过了。

  侍女也告诉她这是她与主君的寝居。

  倦家很大,哪怕她们住在一个院落,也没必要住在一间房,睡一张床。

  明菁本以为这婚是成给族老看的,这才发现这未来的一切与她设想的全然不同。

  她未能留住母亲,明家遭公玉家搅乱,近乎倾颓。

  她的道院生活也水深火热,还差点一命呜呼,都是倦元嘉替她奔走。

  倦元嘉侧对着她,手指无声地点着桌面,明菁道:“你好像很失望。”

  明菁与倦元嘉性情相反。

  族老也没少提这二人也算般配。

  一动一静,t有明菁牵制着自家主君,也省得倦元嘉在外惹出什么事。

  明菁往那一站,就无人敢造次了。

  当然,前提是这两人不一起去赌坊。

  梅池总说明师姐是平直的面条,倦元嘉不认,说明菁是手擀的面条,很有嚼劲。

  只是幼年的经历令她无法释出情绪,有些微小的反应需要长年累月观察。

  连明瑕都不知道明菁的声音起伏也大。

  即便大部分时间冷静,也会因为过度摩擦紧促。

  表面光风霁月的剑修宛如从冰窖拿出来的青皮橘子,忍耐冒出的哼声就像外面渗出的水珠,咬一口是酸甜的。

  “当然失望了。”

  倦元嘉惯用的羽毛扇早就熔成了明菁的新剑,她手上没东西遮掩,只好对着香炉发脾气,“我们约好的,你回来我们便……”

  明菁等了半晌,问:“便什么?”

  倦元嘉:“去玩几日。”

  她丝毫不提修为,不知道丁衔笛早把一切透底,练何夕也告诉了明菁。

  如今的倦家主君恐怕连堪堪筑基的孩童都抵不过。

  比凡人好一些,灵力也有限,法修中级以上的阵法也无法运用。

  换其他修士都要急死了,她还能泡茶赏花每日与族老斗嘴,像是一点不担心明菁有背叛她的可能。

  但那是什么都记得的明菁。

  这个记忆只停留在道院之前的明菁,倦元嘉无法保证。

  她多年的苦心化为泡影,好不容易得手的人恐怕真会跑了。

  没什么比这令人烦躁了。

  她攥着瓷杯,热茶沸腾也浑然不知,也不知有人起身。

  直到明菁熄灭了茶炉,坐到她身旁,倦元嘉才错愕抬眼。

  明菁:“你真的没有修为了。”

  她垂落的长发宛如幕帘,是少见的模样。

  最初她们的道侣誓约不过是空文一纸,倦元嘉一再暗示,明菁也要回避。

  这是吃软不吃硬的硬骨头,也是丁衔笛说最剑修的剑修。

  “是啊,你若是想要倦家,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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