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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两个小时,又或者是不想在这间房子待上两个小时。

  Yoyo在心里猜,宋鹿到底属于哪一种。

  从厨房飘来奶奶的声音:“让小赵在沙发上坐。”

  客厅又小又暗,根本没放沙发。Yoyo看见宋鹿走到墙边,双手搁在一张黄色的床垫上。那床垫就斜靠在墙上,下边装着滑轮。宋鹿熟门熟路地一推一拉一压,“床垫”就变成有椅背的沙发椅。这

  个沙发椅一下子撑满大半个客厅,人几乎要贴着墙走路。

  宋鹿伸手拍了拍沙发椅上的灰,“多功能的,把这里压下去可以变成床。白天来客人就当沙发。晚上我当床。”

  Yoyo忍不住朝两个黑洞一般的房间望去。她这一望被宋鹿捉住了。宋鹿解释说:“一个房间我奶奶住。我爸爸妈妈婚后住另一个房间。后来,有了我,我就跟奶奶睡。长大了奶奶说老人身上有老人气,就不和我一起睡了。我回家的时间不多,就睡在客厅。挺方便的。”

  Yoyo深深看了一眼宋鹿。她这一嫁人,算是彻底向上跨越了几个阶级。

  宋奶奶慢慢走出来,给Yoyo手里塞一玻璃杯菊花茶。奶奶挨着Yoyo身边坐下,双手交叉搁在拐杖上,边喘气边看着自己孙女。

  宋鹿又仰头,一蹦一跳往大橱上看。她搬来一只凳子,踩上去,把一只灰色的行李箱从橱上拖了下来。Yoyo急忙放下玻璃杯,“太太,我来帮你。”

  奶奶飞快地朝Yoyo扫一眼,客厅里太暗,使得奶奶的神色更加晦暗不明。

  宋鹿和Yoyo四只手把沉甸甸的行李箱放到地上。宋鹿将行李箱摊开在地上,清点起来。Yoyo管不住眼睛往行李箱里边瞟。行李箱里边放着几件旧衣服、书和一些生活用品。

  Yoyo再次环顾四周,这间房子里没有一件年轻女孩该有的东西。宋鹿的全部家当都被收在这个小小的行李箱里。Yoyo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宋鹿在这个家里只是一个短时的住客。

  难怪她急于想要一个自己的家。

  行李箱里还有一个相框。宋鹿拿起相框看了一会儿。相框里的照片颜色已经褪色,照片上是一男一女抱着一个圆滚滚的小孩。

  Yoyo看着照片里的女人,忍不住赞叹,“你们一家三口真养眼。你长得像你妈妈。都特别漂亮。”

  Yoyo清清楚楚听到奶奶嗤了一声。她想起一些事,立刻觉得自己多嘴了。

  宋鹿跪在地上,扬起脑袋,用那双和宋绫一模一样的眼睛看着Yoyo,她语气淡淡的平常:“我知道,你知道我妈妈。谢谢你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过她的事。以后也这样,好吗?”

  Yoyo急忙点头,喝了口温热的菊花茶。她服务上流社会这么久,又怎么会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宋绫?宋家母女侍林家父子,放在这个圈子里也是令人乍舌的程度。

  宋鹿合上行李箱,“阿娘,我还有事。不在这里吃饭了。”

  奶奶沉默下来,脸上是那种习以为常的表情,不生气,也不高兴。

  Yoyo小跑着跑进厨房,打开水龙头,把茶杯顺手冲干净,又走出来,帮着宋鹿一起拉行李箱。

  宋奶奶站起来,“等一下。有东西给你看。”

  宋鹿拉着行李箱,一袭翩然的白裙,软绵绵靠在门框上。

  宋奶奶走进房间,又走出来,腿脚还算灵便的她手在抖,她手里抓着的一叠纸也在抖。她把这些纸塞进宋鹿手里。

  宋鹿垂眸,面色沉静地看着这些纸,看完,她把这些纸整理好,放到手边的桌子上,用一个小篮子压住。

  宋鹿用清楚的普通话说:“我已经不是那个被债主堵在家里,不得不誊写借条的小孩子了。这是他自己欠的债。应该他自己还。阿娘,你也要守好你的退休金,你总有动不了的一天。”没错,她已经长大了,不再去替爸爸赎罪。她首先要照顾好自己,然后才能照顾好奶奶。

  宋鹿转头对愣愣的Yoyo说,“我们走。”

  两人走出房门的时候,奶奶说了一句:“你和你妈妈一样没良心。”

  宋鹿身体滞一下,依然沉着脸拖行李箱,路过刷得粉白的墙面时,她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家的墙比别人家的新吗?因为总是有讨债的来泼漆,隔一段时间就要重刷。我以前觉得这墙就是我的脸。总是一次次被人撕开,又在夜里自己慢慢长好。”

  第58章 Chapter58没良心的东西。……

  宋鹿和Yoyo从楼道出来。

  刚才领孩子的秦阿姨搬个小木圆凳坐在阶梯下,一见宋鹿就站起来贴上来截住她的路,说:“钱老师年纪大了,我们做邻居的能帮忙就帮。上回搬了20斤米上去,钱老师转头就忘了。钱还没有付。”

  宋鹿没什么表情地说:“谁吃的米,谁付钱。”

  秦阿姨尴尬笑着,到底只是两袋不到一百块的米,不至于闹得人仰马翻,只不阴不阳说:“自己穿金戴银,不给老人吃米。你这小宁心肠硬的。”

  宋鹿和Yoyo坐进车子。两个人有超过十分钟没说话。车子里气氛沉闷,连司机都察觉出来气氛不对,频频从后视镜里扫自家漂亮却总是精神萎靡的新太太。

  车子终于慢吞吞驶出小区大门的时候,宋鹿开口:“你一定觉得我没良心。把八十岁的奶奶一个人丢在家里不管。明明有钱,却不替自己爸爸还债。我自私自利,只顾自己活得轻松。”

  Yoyo用拳头捶因拖拽行李箱而酸疼的肩膀,“我的工作是服务像太太这样的人。不是批判,不是评价,不是在不关我的事上发表意见。但太太要是愿意说给我听,觉得这样好受些,我也能当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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