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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仪舟屏息,感受到那只手在她额头停留了许久,终于动了,却不是移开,而是屈起,用指背顺着她眉尾往下滑,滑过脸颊,抚到下巴。

  比姑娘家柔嫩脸颊相对粗糙的手指来回摩挲片刻,缓慢地游走到她嘴角。

  然后轻轻地,缓缓地覆上她的唇面。

  逾越了!

  江景之逾越了!

  谢仪舟心头大动,差点一偏头躲开。

  江景之太奇怪了,行为举止与以前那个矜贵的太子殿下简直判若两人!

  所幸那只手没停留太久,轻轻抚摸了下就移开了。

  “会不会太趁人之危?”江景之低声自语,“徐院使说可能是惊吓后睡着了,没发热,那就不算危。”

  “可是没发热,没有别的不适,她为什么说不舒服,为什么沉睡不醒?”

  沉寂片刻,江景之又自言自语道:“她总不能是装的。”

  几话听得谢仪舟心肝颤动。

  他想趁人之危做什么?

  他是不是看穿了她?

  果然不该装病骗人,骗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可惜开弓没有回头箭,谢仪舟唯有竖起耳朵仔细听江景之的声音,试图感受他的意图,然而好半晌,只听见外面的风声、隐约的雨滴声以及烛芯跳动的噼啪声。

  江景之不知道在做什么,许久没有动静。

  谢仪舟不敢睁眼,直挺挺地躺着,没听见江景之的声音,但嗅见了一缕清新淡雅的味道,似有若无地环绕着,并且在缓慢接近。

  是江景之身上的味道。

  他在靠近她。

  谢仪舟已经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扑在自己面颊上,有点粗重。

  她极力忍着没动,直到额头一凉,江景之贴了过来,他的额头与她相抵,呼吸纠缠,近在咫尺。

  谢仪舟再也忍不住,佯装虚弱地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视野被与俯身靠近的江景之填满。

  江景之表情自如,微微后撤,问:“哪里难受?”

  “……”

  谢仪舟答不上来,愣愣看着他。

  江景之眉心一皱,手掌扶着她的脸轻抬了抬,提高声音道:“徐院使来看过了,说你可能是受到了惊吓,需要修养。你觉得呢?”

  谢仪舟:“是、是吧……”

  这个回答过于含糊,江景之索性不再问她,朝外吩咐:“去把徐……”

  “不用不用!”谢仪舟连忙打断。

  她本就没有不适,怎么好劳累徐院使来回奔走?

  谢仪舟在江景之不赞同的目光下微微低头,小声道:“我方才有点心悸,现在好多了,再休息会儿就能没事……我想安安静静的。”

  好说歹说,打消了江景之让人请徐院使过来的想法。

  谢仪舟被扶坐起喂了温水,重新躺下。

  她摸不准江景之的态度,也突然不知道要与他说什么,躺下后视线看来看去,最终再次闭上。

  闭上后又总觉得江景之要对她做什么,不到两个呼吸就又睁开。

  往复几次后,江景之看出了什么,问:“你防贼呢?”

  这么说也不算错。

  谢仪舟两手抓着寝被,侧卧着看着江景之,道:“你们京城的人都坏得很。”

  “我们京城的人?”江景之语调高扬。

  “嗯。”谢仪舟用力点头,“我爹娘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很不好。”

  “那个宣王爷莫名其妙针对我,一点都不友善。”

  “周琦也是京城人士,他最令人恶心!”

  说到最后,谢仪舟火气又上来了。

  江景之在她说话时不着痕迹地打量,见她情绪激动,说话中气十足,放心的同时,心中起了怀疑。

  他不动声色,道:“你说的我不反对,但京城里也有好人,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人。”

  谢仪舟道:“或许是有的,可我没遇到过。”

  “我不是?”

  “不是。”谢仪舟就猜到江景之要这样说,大声道,“你最不好了,你明知是我救了饿死鬼,偏要污蔑我是叛贼,让御林军缉拿我,逼得我不得不来京城,卷入这场纠纷。”

  他下水救她时是没有趁机非礼,也温柔体贴,可他趁她睡着对她动手脚!

  他明明说过不许她肖想他的!

  江景之挑眉,“难道不是你自己滥好心主动送上门的?”

  谢仪舟难以置信,“你说我滥好心?”

  “难道不是吗?随便救治来历不明的男人,自身难保了还惦记着谢启韵,不是你吗?”

  与江景之说话,要不了几句,谢仪舟就会气到。

  她恼道:“我若是不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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