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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号纱布包着,有些已经好了的伤疤露在外面,蜿蜒起伏。

  右肩也是,本该在床上躺很久才能完全恢复的伤势,现在已经愈合了大半。然而即使隔着一件衣服,也能感觉到布料下的凸起。

  南晴微微皱起眉。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到了南晴家的小区门口。

  春天时那片开放的盛大绚烂的樱花树已经凋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侧不显眼却芬芳飘香的桂花树,点点米黄色的花瓣隐藏在翠绿的树叶间。

  经过那片桂花树时,喻逐云的步子蓦地顿住了。

  他的颈侧忽然一热。

  背上的少年俯身,垂眼。心疼地轻轻碰了碰他的伤口。

  动作小心翼翼,好像再多用一分力,就会弄疼他。

  刹那间,喻逐云瞳孔一缩。

  浑身的血液冲上了胸腔,像是沸腾,又像是凝结。

  他弯下腰,轻手轻脚地把南晴放了下来,下一刻却克制不住般把他抱紧。

  “……我不想走了。”

  喻逐云很突兀地开口:“我不想回首都,我想留在宜城。”

  把南晴送到了家门口,他也该离开了。这仿佛一击重锤砸在后脑。刚刚的亲吻和拥抱,好像只是一个短暂的梦,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可他不想做梦,也不想放手。他想永远留在南晴身边,摇尾乞怜。

  直到南晴厌恶他的那一天为止。

  “我想留在这。”

  他瞳孔微红,无意识般再次重复。

  南晴怔了怔,几乎条件反射地想答应,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耐心地说:“可是不行呀,你……”

  话出口了,他才意识到喻逐云现在听不见,掏出手机慢慢打完剩下的话。

  【你现在要回去呀。学籍在那里,高考也在那里。我记得你很快就要美术联考了,这段时间要抓紧跟那边的老师好好学习,不能再来回折腾。】

  【而且首都有最好的医疗条件,江熹姐姐说你要在那里做全套的检查,等待医疗团队。】

  喻逐云抿住唇,喉结滚了滚。

  视线在备忘录的一行行字上划过,他知道南晴说的没错。

  【等你考上首都的大学,我们接下来的四年都会在一起。你如果考不上的话……】

  打字和说话不同,后者总是很快,前者却需要一个字一个字地冒出来。

  喻逐云的脑海里刹那间闪过了许多念头,考不上的话会怎样?

  南晴会嫌弃他不够好,会分手吗?

  【……那我们就只能异地恋了。】

  南晴有点苦恼:【异地恋好麻烦呀,不能经常见到你,而且话费和车票都很贵的。】

  这年他的家庭条件好了许多,因为没有经历过上辈子的那些变故,而且很快顾梅芳的早餐店面就要拆迁了。他自己也很争气,奖学金拿了不少。

  可骨子里总还是那个一分钱当两半花的小穷鬼。

  所以,能不能尽量不要异地恋呀,喻逐云?

  喻逐云僵住,对上南晴闪闪发亮的希冀眼神。

  他的嘴唇动了动,有些发麻,也忘了自己到底是怎么开口的,总之最后轻声应了好。

  他也不想和南晴异地恋。

  他大概是世界上最不想离开南晴的人。

  时间已经不早了,南晴要休息,喻逐云是从首都独自跑出来的,也该乘车回去。

  然而两人在楼下又站了好一刻,直到米黄色的桂花点点落在肩头。喻逐云替南晴挡住风。

  “上楼吧,”喻逐云低声说,“不过…上去之前,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个事?”

  南晴仰脸望着他,乖乖点头。

  喻逐云于是伸出那条裹着绷带的右手,指了指一块光洁的皮肤:“用力咬一口,行不行?最好能留个印。”

  “……”

  南晴懵了,这是什么要求?

  为什么要咬,留印子不疼吗。

  然而他要是想问就得打字,可喻逐云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没给他任何掏手机的机会。

  想了想,南晴有点没办法了。

  只能硬着头皮接过喻逐云的胳膊,一脸严肃地打量了一会,在喻逐云催促的目光下,犹豫着张了张嘴。

  在最后一秒。

  那本该落在皮肤上的尖锐刺痛,被一个柔软的亲吻所取代。

  喻逐云低下头,只看见南晴扬起雪白的小脸,求饶一般说:“这样好不好?”

  不要咬了,留印子会很疼的。

  安静一刹,喻逐云闭了闭眼,很轻很轻地笑了笑:“……好。”

  南晴慢吞吞地上了楼。

  四楼的窗户打开,米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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