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陆昭绷着教练亲自指导的表情管理，穿着歪斜松垮的外套回到了训练室。
“……宁神，宁神？”富贵儿偷偷摸摸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左教正在饮水机前捣鼓茶叶罐，背对着他们，这才小声续道，“宁神，左教把你叫出去……说了什么啊？”
“没什么，就说了一些刚才训练赛失误的地方。毕竟我是主指挥之一，队伍训练赛没打好，我有很大责任。”
“左教连你都训这么狠……”富贵儿唏嘘。
要说他们队伍里平时训练最一丝不苟的人，肯定是非land莫属，而且早上讨论出去游玩的事情，land也没有参与。如果不是他们态度不端正导致训练赛状态不佳，又哪至于……
富贵儿抓了两把头发，坚决道：“这战斧巨人我今天不练出来，我名字就倒着写！”
一旁beyond抽了两张餐巾纸递过来：“那个……左教不会被我们气得太厉害了吧？”
wall：“先好好打排位吧，别训练赛不行，排位赛段位还掉了。”
吴洋：“也si，这样滴话明早左教看到，肯定更加si望了。”
宁陆昭抿了一下唇，眼睛的余光瞥见青年已经从饮水机那里转身回来，便没有开口。
几个选手也听到了响动，一边暗暗绷直脊背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操作，一边又忍不住分了一点心神去关注左教的动向。
自然，这点小动作全被左弛捕捉到了。
他拉过一把椅子，在几人的座位中央找了个空隙坐下，轻轻咳了一声。
宁陆昭很配合地：“教练，十一点多了，你先去休息吧。我们再打一会儿。”
“你们打，我做复盘。”左弛点开了刚才训练赛的录像，在一片键盘敲击声中缓缓道，“beyond晚上的牛奶喝了没有？富贵儿坐直点，别缩着脖子，等会得劲椎病了。”
低沉的气氛忽然之间缓和下来。
他喝了一口特意泡的浓茶，一口下去苦得他下意识皱了皱眉，不过这股苦涩确实提神。
几个选手小声答了他的问题之后，很快就开始交流游戏里的打法和配合。
凌晨一点，选手们退出了排位赛，开始自己练习补兵和技能连招。
左弛在做复盘笔记。
凌晨二点，选手们开了五排，练习阵容体系。
左弛继续做复盘笔记。
凌晨三点，选手们困得直打哈欠，左弛挨个盯着他们回宿舍睡觉，然后自己又猛灌半杯浓茶。
好苦。
但又清醒了。
接着做复盘。
被赶出训练室的崽子们恋恋不舍地回头，只看到他们左教反复拖动进度条和密密麻麻的文档笔记。
富贵儿一咬牙：“我觉得我还能再打几局，干个通宵！”
“你现在回去，教练才生气。”宁陆昭拦了拦都想往回走的队友，“今天通宵了，明天哪还有精力训练？”
“可是左教——左教还在做复盘笔记。”
“可能是我们训练赛失误太多，所以复盘比较麻烦。”
宁陆昭淡淡地使用刚从教练那儿学来的“苦肉计”。
“教练今天不做完笔记，明天就没法立刻带着我们看局内复盘了。”
“可是——”
“教练有自己的安排，会找机会补觉的。”
富贵儿不赞同地嘀咕道：“宁神，你也太不关心左教了……”
太不关心左教的宁陆昭和队友们一起回到三楼宿舍，简单洗漱后，又轻轻开门折返到了二楼。
训练室里大半的灯光都已经熄了，只留了靠窗的两盏。
青年穿了一件深蓝色的毛衣，墨色的短发似乎被抓过，蓬松地翘起来几簇，电脑屏幕的光线雪亮，映出青年白皙的皮肤和眼下很淡的一圈青黑。
桌边的水杯已经不冒热气了。
左弛打了今晚的第n个哈欠，习惯性地伸手去摸一旁的水杯，指尖却先碰到了一点温热，一歪头，眼睁睁瞧着他泡了茶叶的水杯被人收走了。
“land？”他松开手，“不是让你们回去休息了吗，你怎么回来了？”
宁陆昭把杯子放到远处：“水都凉了，别喝了——教练不是说，我是你的‘同谋’吗？哪有丢下‘同谋’，自己去睡觉的事情。”
左弛失笑：“这什么歪理……”
他敲了一下空格键，暂停了电脑屏幕上播放的比赛录像，抬起眼望向宁陆昭，对方的眸子里也爬上了几根红血丝，显出几分倦色。
“我这儿还有一点就能看完了……你回去吧，明天训练要是迟到了，我可没法徇私枉法。”
“既然还剩一点，那就一起看了吧。”宁陆昭在他身边坐下，看了几秒后，“这不是训练赛的录像？”
“嗯，训练赛的录像我已经做完复盘笔记了，现在看的是你们今晚五排的录像。”左弛按了按眉心，“一不小心茶泡得太浓了，想睡睡不着，索性就多看一点儿——你真的别陪我熬了。”
他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