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穿堂而过,带着麻牛镇的味道。
风中带着花朵的香,青草的酸,还有泥土的腥味。
雨季快要来了。
严糯边吃边叹气,她拿着汤匙挖着嫩黄的蒸蛋,大口大口的吃着,就好像要把所有的不开心全都吞到肚子里一般,腮帮子都塞的鼓鼓的。
当然,从她鼻青脸肿的模样也看不出来。
兰波也不说话,只是殷勤的帮着严糯布菜,细心的拿着筷子,一点点的把鱼肉上的刺全都给挑出来,然后把白嫩的鱼肉夹到严糯的勺子里看着她一大口就吞了进去。
兰波咧着嘴傻笑,看着严糯胃口大开吃的香甜的模样,笑的跟个二傻子一样不值钱。
"多吃点,好的快。”
兰波不停的给严糯夹菜,手脚麻利的放在她不停摆动的汤匙上。让严糯的每一口鸡蛋羹,每一口白粥,都带着细细的鱼肉,味道不再单一。
一双圆溜溜的狗狗眼发着光,没心没肺的样子,就好像这段时间的烦扰和痛苦全都烟消云散了一般。
整个人喜悦得都要满的溢出来了。
严糯没理会他,径自的埋头苦吃,刚刚稀里糊涂的哭了一场,可把她给累坏了。
这会她饿的能吞下去一头牛。
可惜了,阿鱼嬢嬢只给她准备了这么一点吃的。
严糯端着比她脑袋还大的汤盆,把最后一口鱼汤全部喝完,这才舒坦的叹了口气,打了个饱嗝。
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她舒服的眯起了眼睛,舒坦的跟只晒太阳的小猫一样。
“小糯,你饱了吗?要是没吃饱我去给你再做点。”
兰波凑在边上筷子在空汤盆里面扒拉,却什么都没有了,他小心翼翼的问着,眼巴巴的看着舒服的伸懒腰的严糯。
看着吃的光光的碟碗,他担心小糯没吃饱。
毕竟她都昏睡了这么久了。
严糯满足的摇了摇头,看着兰波笑眯眯道,
“不用了。一口气吃太多不好,等晚饭在吃吧。”
看着兰波眼底的青黑,想来这几天为了给她收拾烂摊子,兰波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想着,严糯突然凑了过来,小声的问道,
“兰波,爱梭长官没有为难你吧?”
毕竟她闯出这么大的祸,闹的动静也不小。爱梭长官那边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去。
兰波私自带着孤儿队的孩子们行动,这个事情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是年少轻狂,说大了就是原则问题,是爱梭长官对孤儿队的掌控力度。
那么小气的人,恐怕不会轻易饶过兰波吧。
“没事,阿爸刀子嘴豆腐心,骂我几句就过去了,”
看着小糯凑到跟前的脸,那么的好看,就是鼻青脸肿的都好看。
兰波笑的有些腼腆的低着头,他没好意思跟严糯讲他被阿爸罚着每天晚上去惩罚堂跪着,白天则是继续干活。
但是这在他心中,已经算是很好了。
毕竟阿爸只罚他跪,没用鞭子抽他。而且小糯也没事,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一切都好。
兰波笑的没心没肺的,他看着严糯眼底的不相信,笑着真诚的轻声的安抚着,
“真的,没事了,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以后也都不会有人再提起。”
没人会知道那一夜小糯身上发生了什么事,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烧成了灰,被撒在大山里。
挫骨扬灰。
小糯还是那个活泼开心,破破烂烂,自由自在的小糯。
说着,兰波的笑容却莫名的苦涩了起来。
他看着严糯欲言又止,眼神带着眷恋和不舍,在小糯的脸上细细的描绘,不放过一丝一毫。
就好像小糯下一秒就会变成泡沫消失了一样。
最后像是破罐破摔一般,兰波从怀里掏出一个被揉的全是折痕的袋子,轻轻的放在藤编的圆桌上。
“嗯?这是什么?”
严糯看着眼前的塑封袋,旧巴巴的。
兰波这副郑重其事的模样,难道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吗?
严糯不免有些好奇了起来,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的看着。
“沈星拿给我呢,喊我转交给你,说是达班猜叔给你呢礼物……”
兰波每说出一个字,就心疼一下,他的一颗心脏颤悠悠的,带着股子酸涩。不知不觉的眼眶又开始微微泛红。
眼睛贪婪的看着严糯的一举一动,好像要把她镌刻在心里一般。
“猜叔给我的,让你转交?”
每个字她都认识,怎么连在一起就这么奇怪呢。
严糯想不通,索性直接拆开来,翻看起这些鬼东西来。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