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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跪了下来,“那死去的举人不过随口一说,并无真切证据,若为此事大动干戈,以后每一次科举,有人落榜都来这一招,岂非坏我陇朝国本社稷?”

  另有朝臣跪下,进言道:“陛下,科举乃我陇朝选拔人才之本,绝不能失了它存在的威信,如今全国各处皆有人上书求一个查清,若违背民意,让科举失了世人信任,才是坏我陇朝国本社稷啊!”

  “陛下……”

  “陛下!”

  “陛下——”

  楚景觉耳边嘈杂,胸中闷得喘不过来气,一旁的侍臣太监于敬年敲一下旁边撞钟,浑厚的声音压住了众人嘈杂声,朝堂一下安静了下来。

  等余音散去,楚景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扫过不发一言的丞相、太傅二人。二人虽未开口,却已说尽口中言。

  “行了,朕已有决议,科举舞弊一事,交由大理寺审查,务必审出个让天下万民信服的结果。”

  在场的人精,都听出了圣上的言外之意。

  是审出个让天下万民信服的结果,而不是审得个水落石出,这是打算对科举舞弊一事轻拿轻放了。

  “会试重考,程序过于繁琐,遍及各地举人,难以操作,否决。”

  “殿试设公,应允。”

  “时辰定三月初九,于宫门外,朕与太子及各皇子以及一品、二品大臣共同审阅,此次试题由礼部与朕共同设题,绝无外泄可能,由殿试成绩作通过会试之人排名决断,成绩差距过大者,取消过试名额,不再由后人顶替,下次科举过试名额,增加五十人。”

  “此决已定,勿做劝改。”

  “退朝。”

  “退朝——”

  一旁于敬年高声呼喊。

  ……

  第55章

  得知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嵇临奚欣喜若狂。

  就连他也没想到,此事竟然能进展得如此顺利,连他自己都没有十全把握,想着能达成一半的效果已算不错,岂料这效果比他想象得还要好!

  简直是天助我也!

  此时此刻,对于那位宫里的太子,他简直是太有好感了,但不多。

  他深知与对方不过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互相借对方的力顺水推舟,只自己借的是风,对方借的是火。机缘巧合下,双方因利益上的某点相同性短暂地产生交集,之后依旧会各回原点,只如果自己当了官,当今圣上也快殡天,他势必要审时度势,看选择太子一方站队还是六皇子一方站队。

  因为待在王驰毅身边,也在王相身边旁听过一两次的幕僚会,对宫中情况了解了一点的嵇临奚下意识考虑起了此事,根据王驰毅平时所言,王相幕僚会所说,那东宫太子是个心机深沉手段不一般的人物,且有做明君的倾向,只碍于当今陛下活得好好的,所以收敛着自身缩居于东宫,反而是那位六皇子,不甚聪明。

  如此想来,站队六皇子才是真理。

  站队太子,太子登基成皇帝,自己若真做一个奸臣,那必路途艰难,一个不甚还会掉了脑袋,空留美人公子在世上抱着他的遗物流泪,念及至此,他脑子里已经浮现了画面。

  穿着丧衣的美人公子手中牵着一个肖似他的男孩站在他的棺材面前,咬着唇瓣隐忍抽泣,埋怨他为何死得那么早,让他年纪轻轻成了“寡妇”。

  而后不久,各种各样的男人踏破了门槛,试图用花言巧语骗取美人公子的欢心,口里说什么你的丈夫已经死了就让我来当你新的丈夫代替他陪你接下来的人生。

  不成!不成!!不成!!!

  清醒过来的嵇临奚,一下紧咬住牙齿。

  果然太子不是他的良木,还是像说不定如王驰毅那样的蠢物六皇子更好拿捏,等自己当上了官以后,就要思索怎么能和六皇子搭上脉,只要献力足够多,六皇子上位,自己免不得捞一个权臣做,说不定身上运气一好,连皇帝也当得。

  他作皇帝,美人公子便是他的皇后,两人恩恩爱爱,铭记史册、流传千年,快哉快哉——

  嘴角略略湿润,嵇临奚抬起袖子擦了擦,一时情难自禁,口中发出嘿嘿嘿嘿嘿的笑声来。

  摇了摇脑袋,从对未来的幻想中清醒,他开始为自己过段时日和美人公子的重逢做准备了,只盼望沈二公子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美人公子,两相见面意相合,彰显人间真情在。

  ……

  三月初九。

  殿试。

  嵇临奚丑时就起了床,将窗门敞开,掩着嘴迎风打了一个哈欠,又伸了一个懒腰,点上烛火,开始自己忙碌兴奋的一天。

  他将昨天刚洗的头发和澡又洗了一遍,拿着宝镊坐在椅子上搁着腿夹腿上的腿毛,而后换上自己前两日新买的衣服,里面是雪白崭新的里衣,外面是琉璃蓝锦袍,腰间挂上一串玉佩,踩一双黑色新靴。

  “头发,对对,头发。”

  还有头发,也要好好打理。

  对着镜子弯腰,他拿梳子梳理自己的头发,拿着发冠高高绾发,拨弄下来一点刘海,叉腰左右看了看,觉得还缺了什么。

  “香露,还有香露!”锤着手,“瞧我这记性!”说着去自己的箱子翻了翻,将前几日新买的香露打开,拿着手指一沾,往自己身上汈了汈。

  就这么一人在房中忙忙碌碌,翻来翻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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