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朕不想死..."
崇祯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透了龙袍。脑海中煤山白绫的幻象还未散去。
"陛下！陛下怎么了？"床边，一个中年太监跪伏在地。声音里带着惊慌。
崇祯眯起眼睛。太阳穴突突直跳。一阵剧痛从头顶贯穿至脊背。他挣扎着坐起身。
"王...王承恩？"这个名字脱口而出。随即两段记忆在脑海中碰撞。他是崇祯，大明崇祯皇帝。同时又是一个来自现代加班猝死的苦逼游戏策划。
"是奴婢...陛下做噩梦了？"王承恩小心翼翼地问道。额头上已渗出豆大的汗珠。
"滚开！"崇祯厉声喝道。头痛欲裂。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王承恩吓得连连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崇祯环顾四周。寝宫内金碧辉煌。檀香与龙涎香交织。窗外，天色微明。
目光无意间扫过床边。一个身着凤冠霞帔的女子正站在那里。
周皇后。
她眼中满是担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她试探着向前迈了半步。却被崇祯警觉的眼神逼退。
"陛下...您...没事吧？"她的声音极轻，像风中的柳絮，带着颤音。
"无事。"崇祯生硬地回答。"你们...都退下。"
"可是陛下..."王承恩犹豫着抬头。"户部尚书毕自严大人已在殿外候旨多时了。说是有...有紧急奏报..."
“毕自严？”崇祯眉心一跳。“让他进来。”
王承恩连连点头。退了出去。周皇后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默默屈膝行了一礼，也退了出去。转身时，她抬袖轻轻拭了拭眼角。
不一会儿，一个瘦削的身影低着头、弓着腰，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寝殿。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臣...臣户部尚书毕自严，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毕自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滑落。打湿了手中的奏折。
"起来说话。"崇祯冷冷地说。
"谢...谢陛下！"毕自严站起身。却依然弯着腰。目光不敢直视皇帝。手中的奏折因不断颤抖而发出沙沙的声响。
“起来。”崇祯的声音冷得像冰。
“谢…谢陛下！”毕自严颤巍巍地爬起来，他手里捧着一份奏折。
"臣是来禀报国库情况的..."
"说！"
"回陛下，国库现存白银不足...不足四十三万两..."毕自严擦了擦额头的汗。"而今年各项开支至少需要三百二十万两。其中仅京营军饷一项就需要一百二十三万两。辽东军饷更是..."
"够了！"崇祯打断他。"你的意思是，国库连今年的军饷都发不出来了？"
毕自严的脸色煞白。双腿微微发抖。
"是...是的，陛下。而且...而且辽东又传来急报。努尔哈赤已经集结大军。随时可能南下。如果不能及时筹措军饷，恐怕..."
"恐怕什么？"崇祯冷笑。"恐怕大明就要亡国了？"
"臣...臣不敢！"毕自严吓得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臣只是...只是实话实说啊！臣已经想尽办法了，可是...可是实在是...难啊！
"那东林党和阉党余孽呢？他们又在搞什么名堂？"
"回陛下，东林党现在占据朝堂上风。但阉党余孽仍有不少人在暗中活动。两派明争暗斗。朝政...朝政难以推行...
"京营呢？"
"京营..."毕自严咽了口唾沫。眼神飘忽不定。"表面上有二十万人马。实际上...实际上能打的不足五万。而且军心不稳。有...有兵变的迹象..."
"辽东边报详情呢？"崇祯追问。
毕自严从袖中取出一份奏折。双手颤抖着呈上。"这是昨日刚到的急报。努尔哈赤已集结八旗精锐三万。据说...据说要亲自督战。我们辽东军饷已拖欠三月。将士们..."
"将士们什么？"
"将士们已经...已经有逃亡的了..."毕自严的声音越来越小。"辽东总兵袁崇焕上书，说如果再不发饷，恐怕...恐怕守不住了..."
崇祯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毕自严说的是实情。崇祯元年。大明已经千疮百孔。
"陛下？陛下？"毕自严见皇帝半天不说话。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