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浅浑身一紧,抬眸望去,只见裴云深身影逐渐清晰,正朝着落樱院快步走来。
月光穿过摇曳的树枝,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裴云深的身影缓缓由远及近。
叶溪浅快步迎上去,借着朦胧月色,瞧见他左手臂上暗红血迹,眉头瞬间皱起:“侯爷受伤了?”
裴云深并不在意,声音略显疲惫:“皮外伤,不碍事。”
话落目光落在她满是担忧的脸上,心中一暖。
随后他目光温和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地凝视着叶溪浅。
剑眉下的眼眸仿若藏着万千星辰,满是关切与担忧。
“今日之事,全赖叶姑娘周旋,方能化险为夷,四皇子与九皇子及时赶到,才让局面不至于失控。”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若古琴上流淌出的音符:“但姑娘冒险去搬救兵,实在让我后怕,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姑娘务必以自身安危为重,因为你的安危于我而言,至关重要。”
“侯爷放心,我记下了。”
叶溪浅抬起头,目光坚定地回应:“只是刺客们的目标只是侯爷,我确认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才会先去请援兵,因为侯爷的安危对我同样重要,我知晓侯爷武功高强,但对方人数实在太多,因此我怕侯爷应付不来才会想帮侯爷。”
裴云深听后,深深凝视着她。
缓缓伸出手,似是想触碰叶溪浅,又在中途停住。
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叶姑娘,对不住,我不是在埋怨你,我只是真的非常害怕……你会出事。”
叶溪浅闻言,有些怔愣地看着他。
月光宛如一层薄纱,铺洒在裴云深身上。
却衬得他平日挺拔的身姿,此刻竟有些微微发颤。
他向来沉稳,举手投足间尽显运筹帷幄的从容,好似任何难题都难不倒他。
可眼下,他的发丝凌乱,额前几缕被汗水浸湿。
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叶溪浅,满是慌乱与后怕。
叶溪浅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心头涌上一股酸涩。
也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裴云深比他以为的,还有她以为的对她的感情都要深很多。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一阵夜风拂过,叶溪浅这才如梦初醒。
她抬眸看向裴云深,声音沙哑:“我知道了,往后再不会了。”
因为若有下次,她定不会独自离开。
会留下与他一起面对,即便会暴露武功。
在生死面前,其他都不算什么。
听到她的保证,裴云深紧绷的脊背终于缓缓放松。
尽管月色朦胧,叶溪浅仍捕捉到,他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
只见他垂下眼眸,长睫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轻声说道:“如此便好。”
声音里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泄露了他方才的紧张。
叶溪浅感受到了,心中再次一滞。
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晃,洒下柔和光晕。
叶溪浅的发丝在微风中飘动。
她目光落在裴云深染血的衣襟上,声音轻柔却透着不容置疑:“我让安伯加强了府中防守以防意外,槿儿也已安寝,刺客也被全部歼灭,眼下诸事已毕,侯爷又如此疲累受了伤,还是先回去治伤休息吧。”
裴云深闻言,目光柔和地看向叶溪浅:“叶姑娘行事妥当,思虑周全,既然如此,我便先回房,姑娘劳累一天,又在落樱院外守了许久,也快回去休息,感谢姑娘在此守护槿儿。”
叶溪浅闻言,笑着颔首:“侯爷客气,时间不早,我就先告退了。”
裴云深见此,刚迈出步子想要送她。
便被叶溪浅打断:“侯爷不必相送,您手臂受伤,还是尽快回房治伤,莫要延误。”
说话间,她的目光如蜻蜓点水般掠过裴云深渗血的衣袖。
心猛地揪紧,又匆忙移开视线。
不等裴云深回应,便转身快步离开。
她怕再待下去她便会控制不住自己。
因为看到他受伤的手臂,她的心真的很疼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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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过雕花窗棂,给落樱院镀上一层暖黄。
裴云槿起身之后才得知哥哥今日告假了。
告假?
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因此她快速赶到霜凌阁,便见到裴云深从内室走出。
他身着素色长衫,脸色依旧有些苍白,手臂处绷带若隐若现。
裴云槿见状,惊呼一声:“哥哥,你受伤了?到底怎么回事?”声音里满是担忧与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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