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皇宫的位置就炙手可热奇货可居,再没人敢轻视他们母子了。”
“这样真的好麻烦。”柯云璧想到太后这些年的如履薄冰,不免心疼叹气,“我觉得,还是给妹妹和陛下招募些死士在暗处,有人作事就让死士半夜出行,蒙住生事之人的头,打一顿,更加解气。”
梁道玄听罢揽佳人入怀,大笑不止。
……
第二天,果然有不少人来谢谢梁道玄,当然不会明说,在路上头一处行驾落脚之地,暗中表示殷勤的人不在少数,梁道玄皆以自己太忙为由回绝继续的勾连,什么请客吃饭,一律不去。
他可是要维持大中至正的人设到尘埃落定的那日。
妹妹梁珞迦是真的忙花了眼,一时间报上来近百个少女的名讳家世,梁道玄瞧瞧对妹妹说道:“政务之外,你也找点事情来做,免得一个人总是静静呆着。大好的年纪,该忙起来就找些作为。前些日子,定阳王来信说,徽明郡主这些年身体愈发好些,不再多病多灾的,想来是周边都是叽叽喳喳活跃的孩童缘故,且也是她自己教书通达,活份了身心。你也该效仿。在宫里教这些女孩子读书,自己充实,她们能蒙受你的教导,也是恩泽。”
梁珞迦一直以为,兄长算无遗策里,都是如何应对此次朝廷风波的妙计,却没想到,自己的感受也被全然考虑其中,她一时感怀,意欲落泪,最终还是笑道:“瞧哥哥说的,不嫌弃我是个闲人,还让我当起师傅来了。”
“话不能这样说。”梁道玄忽然正色道,“霖儿被教养得如何,群臣皆看在眼中,一方面,这些人送女儿入宫伴你这个太后的驾,确实是为了得近天恩,但另一方面,我觉得他们也是将霖儿的早慧明达看在眼中,知道你这个做娘的如何蒙以养正,他们才更趋之若鹜。”
有时自己在哥哥口中总是好得过分,梁珞迦有些不大好意思,她仿佛还没习惯坦然接受亲人的夸赞——虽然梁道玄这些年一直如此,她还是经常为此感到无所适从。
梁道玄每每见此,心中都要怒骂一遍亲爹造孽,不过好在,这人死得还算早,要是现在活着,才是“老而不死是为贼”。
“我教她们什么呢?”梁珞迦想了一夜,也没有个具体的打算,“她们能被家中选来伴驾,德容言功自不必说,学问容止也当一流,我再教陈词滥调,岂不显得很是无状?”
“有些东西是你看得到,而她们看不到的,就教这个。”梁道玄一拍桌子,震动了行宫桌案上的一本实录。
“祖宗实录?”梁珞迦一怔,“这怎么教?”
“当然不是念给她们听这样简单。”梁道玄拿起书册来随意翻弄,“名义上,你是传授她们列祖列宗的英明神武,谁敢说一句不是?那咱们可有的是话能说了。而真正这里面所包含的,也是许多前人的智慧,她们能悟到多少,是她们自己的事,你能寓教于典故文章,也会让她们心悦诚服。”
此刻近前无人侍奉,梁道玄又压低了声音:“你久居深宫,能见的官吏又有几人?大朝小朝,隔着帘子,即便发号施令,也非能布恩近远,彰显万方。可是一旦开始真正接触与权力相关之人的亲眷和涉及的人与事,你之权柄可影响的范畴,所施加的恩惠,都会日滋月益,到那个时候,他们再想将你和你所代表的权力阻断在那薄薄一层珠帘后,便是痴人说梦了。”
第99章 余韵流风
帝驾北幸, 听着像被俘虏,实际上在本朝,只是避暑的另一种说法。
因帝京处于天下正中分野偏南,每到夏初, 溽热临地不免难耐, 故而太宗于帝京北四百里处, 巍巍太阿岭间,建太阿玄岚宫,供皇室与贵戚, 百官从众,避暑消夏,享乐无极。
说是享乐,该上的朝还是得上, 该处理的政务一样不少。
一路上各地奏章上表纷至沓来, 这也就罢了, 但梁道玄的宗正寺又多了不少琐碎差事。
这一趟跟着的贵戚, 几乎掏空了大半个帝京的北城,香车如云骏缨似雨,但凡涉及走动,哪家勋贵有个大事小情, 生怕体面上出了差错,全都来找宗正寺询问。
还好辛百吉辛公公十分得力,又在梁道玄的授意下早安排了一众待命寺人,也有宫女太监临时听命, 所以,梁道玄虽然来回奔忙多了不少差事,但好在应对得宜。
他也很无奈, 毕竟在升迁的关键年份,他不出错就没有事,可事情找上门,又不能不管。出了半点岔子,要是被人借题发挥,他非得跟人拼命不可。
于是他的马匹和辛公公的单驾小马车,成了整个行銮浩浩荡荡队伍里最忙碌的剪影,光是柯云璧见自己丈夫骑马过自家马车不入,大概都有个七八回。
这么看自己比大禹的老婆还要通情达理。
柯云璧对自己贤德的表现十分满意。
当然,她也有些心疼男人,可很快,对男人的心疼就变成了心疼自己。
因为梁道玄的建议,这次几乎家家都带着妙龄女眷随驾,有些自己没女儿的,总有侄女外甥女可以沾光,机会摆在眼前,不去争取就太浪费了。于是到了行銮中途休息的时候,富安侯府这一片帷幕内外就成了最热闹的社交场所。
一时之间,柯云璧成了炙手可热的焦点,八竿子打不着的亲友也过来,美其名曰让她认认亲,哪个是谁家的女孩,怎样的品行德操,看看样貌举止,如此云云,简直仿佛她在选秀。
梁珞迦得知了这个情形,索性,召柯云璧来太后车驾伴驾,又让参云和九盈两个孩子去找自己表哥皇帝玩去,左不过再一日,也能抵达行宫。
“这次给哥哥嫂嫂安排的住处,就在行宫内的别苑,那里不是内廷,却算行宫内,咱们一家离得近,虽守着恼人的内外有别规矩,平常嫂子带着孩子走动,哥哥办事进外进出,都方便许多。”梁珞迦挨着大嫂,宽敞的銮车里又没有旁人,说话也轻松好多,“我也是想偷个懒,这次由嫂子帮我些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