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从脸皮撕下,旋即消失在空气中。
刀柄上的钴蓝珠子已然黯淡至极,重新积蓄能量不知要用多久。
林棋冰迎上宋启三敬畏的目光,对方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扭捏着邀功道:“老板,我们对黄山的研究有成果了!”
黄山被束缚在一台实验床上,浑身接满管子和贴片,他旁边有一台巨大的信号检测仪器,上面的波峰频率与其心跳相合,代表对方正持续不断地向外散发信号,但它们都被密封的黑晶墙壁挡了回来。
林棋冰不禁想到香英兰说过的那句话:遥控机器人有两个要素,信号和能源。
信号自然用来接收和反馈行为指令,被切断信号的“机器人”将无法与主人联络,就像黄山现在这样。
那么能源是指什么呢?如果一个智能机器人失去了遥控端,它在短时间内依然能按照已编写的程序行动,那么能量来源——譬如电池——也是装载于自身内部的。
黄山的“电池”是什么?他的血液已经腐稠如石油,肌肉僵死,难道他仅仅依靠这具尸身来供能吗?
“讲。”林棋冰说。
宋启三的表情因兴奋而扭曲,他将一份实验报告投影在空气中,道:“我测试了他的身体强度、神经电流传导以及对不同物质的反应。”
“经过缜密的研究,黄山的身体强度与他原本的等级一致,也就是C+级别,没有加强也没有减弱,但他对痛感的刺激反应明显下降,换句话说,他失去痛觉了,味觉也是如此。”
说着,宋启三打了个响指,全息投影变成了几幅看不懂的脑电波图,“黄山具有和常人不同的脑电波,波形怪异,但是活跃程度仅比正常数据低20%左右,也就是说,在无法与外界传信的情况下,他仍具有80%的思考能力。当然,这是最早的数据。”
“从他被带到这里开始,脑电波的活跃程度就在逐渐下降,自然下降的速率很慢,大约每小时不到1% ,但我试着让他使用道具——他可以正常使用道具的——以及进行高强度运动,脑电波就很快从80%降到了27% ,并一直停留在这个数字。”
林棋冰走到黄山的实验床边,宁静静用刀柄戳了戳他的脚,对方的表情显然不如之前灵动,过了好几秒,才偏了偏脑袋,对宁静静露出一个极其阴森的表情。
“也就是说,静默者是会累的。”林棋冰说。
宋启三双手一击,赞同道:“对!而且他们无法通过休息来恢复精力,只能依靠外界手段。这是我引申出的第二项实验!”
第二项实验与林棋冰思考的“信号和能源”不谋而合,宋启三开启了一段视频。
画面中,黄山分别接触了不同培养皿中的物质,包括电池、能量块、电解质液体还有新鲜血液等东西。
在触碰前几样时,他毫无反应,但是在触碰到五号培养皿时t,黄山的身体忽然一震,动作比之前快了很多,甚至主动伸手去抓五号培养皿,眼睛里写满渴求。
“五号是什么物质?”林棋冰问道。
宋启三拿出一只透明样本袋,里面残余了一些土渣,“是您给的标本库存里的一样东西,我还留了一些。”
林棋冰看过去,心中仿佛接上了电路,那是她在棚屋区荒地采集的土块。
“但是您别怪我泼冷水。”宋启三摊了摊手,“这些土虽然对黄山有刺激效果,但它自身携带的能量很低,基本沾一下就被耗尽了。”
数据显示,黄山接触到荒地土块时,脑电波活跃程度从27%提高到了28%,但很快就跌落回去,前后不到五分钟。
林棋冰想了一下,问道:“如果有足够的土,你认为多少体积才能供给他恢复原本的状态,也就是充满电?”
宋启三快速敲了几下计算器,苦着脸说道:“难,按土块本身的储能预估,怎么也得填满个游泳池那么多,而且感觉土块充给他的都是虚电,下降得比原来快多了。”
林棋冰顿时有了个大胆的假设,如果土块本身不是能量的来源,那么静默者们为什么要到荒地集会呢?
那片荒地几乎已经能被确定,是静默者们的“充电桩”了。
只有一个可能,荒地本身——或者荒地下埋着的东西才是真正能源,而土块只是连带着沾染了少部分能量。
荒地下面到底有什么?
宋启三的工作汇报告一段落,他眼巴巴地看着林棋冰,目光不断落在宁静静身上。
他已经算是很阴湿的性格了,可这个宁静静人如其名,惜字如金,又一身冷冽的压迫感,和他是一句多说的话都没有,他敢拉话头聊天,对方直接拿他当空气,再搭话就亮刀子,他快抑郁了。
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在这呢,他好歹能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
林棋冰根本不搭理宋启三,她想起了另一件事,给手机换了个紫色的桌面,说:“给他试试。”
宁静静接过去,把手机屏幕对准黄山的脸,对方僵滞了约有半分钟,然后猝不及防地“嗷”了一嗓子,非常痛苦的样子。
面对曾经伙伴的挣扎,宁静静不太忍心地别开头,手有些发抖,宋启三凑过去用手电筒照黄山的眼睛,兴奋道:
“哎哎哎,瞳孔放大了!我第一次看他低电量的时候这么活跃!”
林棋冰替了宁静静的班,和宋启三一起解开黄山,做了个行动实验。
结果证明,行动自由的黄山极其排斥紫色,但不是畏惧,而是被激发出暴躁情绪,他不断追打着那方紫色的手机屏幕,只是由于“低电量”而行动迟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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