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更糟糕,就在一天前,他们在猎夺赛初赛里被团灭了,只剩下一个半死不活的,不过并不是尔衣原住宅的那个,而是邻居兼同伴。”陈界平的语气听不出太多遗憾。
就差一天。
剧本里死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只是没想到,掐断了林棋冰的这条线索。
“半死不活是什么意思?”林棋冰追问道。
“缺了条腿,而且陷入重度昏迷,被传送出来后,监管委员会的机器人将他送回了注册住址,但你应该明白,它们并不会帮忙治好他。”陈界平喝了口茶水,继续说道:
“附近认识他的主播帮忙挂了维生点滴,用了些医疗道具,但没有用,那种昏迷是高级道具或者鬼怪造成的。”陈界平第一句指的很可能是她本人。
连陈界平都治不好的患者,林棋冰有些遗憾地想,可能真的希望很小了。
而等待那个伤员的最终结局,可能连自然衰竭都是一种奢望,他会在下一个剧本强制周期时,被昏迷着传入剧本,以最快速度死于竞争者或鬼怪之手。
“我能去看看他么?顺便看看尔衣的旧居。”林棋冰问道。
陈界平点点头,说道:“可以,看伤员的话,直接从窗户进去就行。尔衣旧居以及那一排空屋子,都暂时没被监管委员会转租转卖,用点手段就能进去。”
“他们都叫什么?”
“受伤的那个小伙子就是大直的朋友,叫朱昊。尔衣旧居的那个叫任刚。”
林棋冰应下了,又在陈界平处略坐了一会,攒满钴蓝珠子的能量,就起身出门,离了铁线蕨路,开车往翡翠街区边缘驶去。
这一地带处于主城区的西南边缘,僻静而荒芜,有一处血鳃设置的移动基站,但附近没有静默者。
出于保险起见,她将车子停在了另一条街道,混在一堆未被清理的僵尸车里。
朱昊和任刚是住隔壁的,那一片临街公寓安静得很,连路人都少见,一扇扇窄门关着。
林棋冰数到朱昊的门牌号,窗户果然虚掩着,里面用一根铁丝松松地勾着,触须探入,她从窗沿上迈了过去。
屋内散发着一股洗涤剂的味道,陈设简单,蓝灰色调为主,摆了两盆假绿植,算不上高档但也不廉价,一道卧室门后传来了微弱的呼吸声。
林棋冰走进去,床上果然躺了个人,是个高而壮的年轻男人,t方脸宽额,如果不是脸上微有胡茬,朱昊更像个青涩的大男孩。
只是这大男孩气若游丝,被放置在一条被子下面,被面明显少了一截,他的左腿不见了。
虽然这里被收拾得很干净,但林棋冰还是闻到了血液曾经存在的味道,一时间,卧室内只剩点滴流淌的声音。
林棋冰将手掌盖在朱昊的额头上,触感热得发烫,邪祟触须游动着钻入皮下,深入他的颅腔,纵贯全身而下。
她并不会看病,但也能感觉出朱昊的情况很糟糕,每一处血管神经都空虚而脆弱,好像下一秒就会彻底睡过去。
“怎么样?”林棋冰在心中问道。
“不怎么样。”邪祟细声细气,讥诮道:“他一直在运动,肉质都僵了,就快死掉了。”
“什么叫一直在运动?”朱昊明明一动不动。
“他的脑子一直在运动。做梦,做梦你懂吗?梦中人的大脑处于极速运动状态,顺便欺骗了他的躯体器官,虽然最终没有反应到肌肉张缩,但他的全身各处,都在以极速运动的效率消耗能量,也消耗自身。”邪祟叹气道:“这样的脑子是很难吃的。”
如果邪祟说的是真的,朱昊已经保持这个状态超过24小时了。
等待他的结局是活活累死。
“带上他。”林棋冰说道。
邪祟触须很快将朱昊包裹成黑茧,进一步检测治疗需要大型仪器,林棋冰没什么把握,但朱昊是尔衣旧居相关的仅剩的人了。
仪器也好符咒也好,必须尽最大可能把他救醒。
林棋冰在朱昊家里搜了一圈,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于是将一切恢复原样后,故技重施,撬开另一道窗户,溜进了一墙之隔的任刚家,也就是尔衣曾经住过的地方。
这里几乎就是朱昊家的复制版本,只是更脏乱一些,处处充满单身邋遢青年的生活痕迹,等待监管委员会来一键清空。
换句话说,早就看不出尔衣曾住在这的证据了。
床垫下、衣柜里、窗帘背后……都一无所获。
林棋冰失望地眨眨眼,刚准备离开,却在卫生间门口停住脚步。
任刚的热水器是标配的,也就是住宅最开始被租售的时候,监管委员会给配置的普通大路货,算不得高级,只能说耐用,成本通常包含在租购金内,具体按照电器规格和年限计算。
林棋冰常算驻地内的经济账,这种标配的生活电器,如果使用者想要更换好一点的,可以上报给监管委员会,拿一笔小额退还金。
但如果标配电器被保留下来,那就得定期接受监管委员会的安全检查,禁止违规使用老化的有隐患的器具。
安全检查一般最开始一年一次,后期半年一次,而任刚的热水器上,贴了七道安检封条。
也就是说,这台热水器是个老家伙,放在这至少三五年了。
那个时候任刚还没在忏悔之城呢。
往前倒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