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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从合体巅峰一路下跌,降至合体初期。
这样,应该就不会失控了。
他握住剑柄,想要将烈天抽出,忽然结界一角被掀动几分,似乎有人闯了进来。
普天下能闯入他结界的,只有一人。
他顺着今泽震惊的目光,缓缓回头。
“……华灯?”
少女站在结界入口处,光洒在她身上,那双眼睛却不复明亮,仿佛蒙了一层雾。
她穿着新买的衣裳,是条嫩黄色的长裙,沈昼总说这些衣服没什么区别,但现在他莫名地想,也许当时应该夸她好看的。
他注视着华灯,看她拎起裙子跑过来,想要触摸他的伤口却无从下手,只能红着眼眶问:“你在做什么?沈昼,你不知道疼吗?”
怎么会疼呢。
这口剑曾插入他胸膛无数次,他习惯了这种感觉,从未放在心上。
然而偏偏这一刻,他望着华灯含泪的双眸,迟来地感到了一丝疼痛。
所以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无法云淡风轻地说一句:“没什么。”
他把剑拔了出来,用法术止住流淌的鲜血,对今泽说:“你可以滚了。”
今泽不敢看华灯的表情,拿着烈天僵硬地离开了。
华灯完全没在意他,她亲眼看到是沈昼自己握剑刺伤了自己,她全然不能理解这个举动。
尤其是想到,假如没有系统监测沈昼的位置,那会不会她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
只要一想到这点,她心口就堵得难受。
月牙和月满架着马车赶到附近,她一反常态地沉默,攥着沈昼的手腕,不声不响拉他到车里坐下。
她撕开沈昼的衣裳,检查他的伤口,她试图用灵力治愈,可伤口只修复了微不足道的一点。
她察觉异常,猛然抬眸:“你的修为一直在金丹期?为什么不解开?”
上次他受到类似的伤,去了天含山很快便恢复了。
沈昼说:“我会伤到你。”
华灯几近失声:“可你现在也在伤害自己!”
沈昼说:“我没有。”
华灯:“……”
她不想讨论这个问题,缓了缓,低声问:“你为什么不突破渡劫期?”
沈昼不答反问:“你的契书呢?”
“什么?”华灯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
“不是要跟我续约?把契书拿出来吧。”他耐心地说。
华灯难以理解地取出续约契书,沈昼看都没看,直接签字按手印,随后说:“好了。”
华灯一把按住他的手,逼视他眼睛:“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沈昼将契书放进她乾坤戒,答道:“我有一部分记忆被封印了起来,只有渡劫之后才能看到。我不能保证,找回那部分记忆后,依然会履行对你的承诺。”
“……就因为这个?”
当然还有些别的原因,只是他不能说。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华灯抚摸他的伤口,终于没忍住说:“那你去渡劫吧,别再受伤了好不好?”
被她抚过的地方丝丝作痛,沈昼轻声道:“好。
华灯松了口气,刚要继续为他治疗伤口,突然马车外一阵躁动,熟悉的场面再度降临。
沈昼披上外袍,眼神毫无波动:“又是北斗殿。”
北斗殿盛产术士,其中不乏精通推衍之术者,这么多年他被追杀,有大半都是北斗殿的功劳。出于某些原因,他没将这一脉赶尽杀绝,没想到他们竟固执至此。
他走出马车,纵然有伤在身,依然没怎么费力就解决掉所有修士。
在他准备转身的一刻,传讯符同时收到今泽和左护法的消息:“有人在东海作乱!”
他的脚步一顿,面无表情烧毁传讯符。
他必须过去,但临走之前,他先看向的是不远处的少女。
或许瞧出他那一瞬的沉思,华灯立刻上前一步:“我和你一起!”
他点点头,带着华灯一同离开。
路上问她:“你喜欢什么动物?”
华灯愣了愣,下意识道:“兔子?”
沈昼说好,华灯只觉眼前一花,视野突然变得奇怪,需要很费力仰头才能看见沈昼的脸。
他简直变成一个巨人,而她……
“你真把我变成兔子了?!”她难以置信地尖叫。
而且还是和剑穗上一模一样的兔子,只是体型更迷你,方便被沈昼揣在怀里。
“太丑了!”她愤怒地去踹沈昼。
沈昼摁着她的脑袋,笑了声:“你还知道丑。”
说话间,两人已飞至东海,正是华灯和他一起看过日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