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乐趣……”
“行了行了,我没空关心你们的感情生活!”今泽烦躁地摆手。
他根本不理解这些所谓的感情。
就连几天前,沈昼快要渡劫的时候,他也这么说了。
“你快去转世吧,别再想着那个女人了!反正你走了,她也会爱上别人,想不起你的。”他道,“再说你连烈天都留给她了,还有什么不够的?”
烈天本就是世间最强的法宝,何况还注入了他的一半法力,即便天道要杀那个女人,她也有一战之力。
沈昼并没说什么,他的反应很淡,随便找了个地方,就打算当场突破。
这个时候,像是怕他马上要死了,今泽情不自禁问出口:“你还没有回答我,我到底是什么人?”
乌云自天际汇聚而来,冷风忽起,沈昼微微仰头,鲜红的发带与黑发纠缠,随风飞舞。
他的声音平淡而飘渺:“很多年前,我遇到过一个叫今岳的人。”
“那时我才刚当上紫阳教的教主,有一天我去杀一个人,杀完后发现,有个青莲道体被圈养在这个人的府邸内。”
像牲畜一样被束缚着,衣不蔽体,日日有人来剜走他的血肉。
然而这样的人,却在看到陌生人时,只是虚弱地笑着说:“今天怎么换你来了?”
不知想起了谁,沈昼带走了他。
“他是个不错的人,所以我临死之前答应过他,会庇护他的后人。”沈昼说,“药人不甘被追杀的命运,多数不愿孕育后辈,到了这一代,你是他仅存的嫡系。”
今泽张了张嘴,原先的猜测通通崩塌,他艰难挤出声音:“所以我一出生,就受到你的庇护。”
身为烈天的容器,他受到的伤害都会转移给烈天,让那些攻击他的灵力被烈天吞噬。
十几年前,他对父亲风池刀剑相向,风池震怒之下,要将他大卸八块。
然而他没死,风池发现杀不了他,更是惊惧不已,勒令将他关押在镇雷塔下,让他自生自灭。
后来,有个人一剑破开镇雷塔,解救他于铁链之中。
那人逆光而来,提着剑问他:“你叫什么?”
太久没说话令今泽难以发出声音,男人用法术治疗他的咽喉,他回答:“叫风泽。”
男人说:“以后随你母亲姓,叫今泽。”
那时,他以为是个普通的名字,他从不知晓“今”字的份量有这么大,能让一个人上万年间从未忘记。
这些年沈昼对他不好不坏,今泽十二岁就被押进镇雷塔,一锁便是十年,用左护法的话说,他根本还是个孩子。孩子,意味着叛逆,倔强,冲动。
但偏偏他遇上了沈昼。这个男人的掌控欲和实力一样强到可怕,他不容许任何人违逆他的心意,今泽有无数次生出要杀了他的想法。
他不断说服自己,他不欠沈昼什么,这个男人愿意救他,一定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或者承了他母亲、他外祖父的恩情,是还恩罢了。
可现在他没办法说服自己了,因为他心知肚明,他欠了沈昼的,今家世世代代都欠了他。
疾风愈发猛烈,云层滚落雷声。
赶在第一道雷劫劈下之前,今泽大声说;“我骗了你!上次给你那把问心剑是假的,真的被我扔在了东海!”
“她拔出来了,沈昼!”
“不会再有别人了,她的真心已经给了你!”
轰隆——
雷光迸现如苍穹破裂,万千紫光倾泻。
在这无数道紫蛇般的闪电中,无数声战鼓般的雷吼中,沈昼衣袂翻飞,放声大笑。
他说:“我知道!”
他当然知道。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华灯的感情,哪怕是华灯自己。
他竟然说他知道?今泽愕然瞪大双眼,陡然顿悟,他从一开始就没想去死,他要活下来陪那个女人!
“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去转世!”今泽高声道,“她那么喜欢你,会愿意等你的!”
“但我不会。”沈昼说,“每次转世,都需要数百年的时间,我不会让她等待。”
不会让她像曾经的他一样,等待着家人与朋友的回头,最终等来一句“对不起”。
今泽看不清他的神色。
但沈昼一定和从前不一样了。
在紫阳宫的那些年,沈昼想起来的事情越多,人就越沉默。
再加上薛子非的事,当他发现自己找到东海天机玉,又找来北原无极木为其重塑肉身,依然无法复活一个死去的人时,便陷入了极度疯狂的修炼状态。
每时每刻,每日每夜,他除了修炼几乎什么也不做。他想要死亡,唯有早日渡劫,才能获得解脱。
是以这一世,他力量增长的速度远大于从前,身体崩溃的速度也远超前世。
他快要死了,却在死的路上被人拉住脚步,从此就再也无法走开。
今泽道:“你又要从头开始了!十三世,重头再来!”
沈昼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