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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胡诌。

  “给那边那位陆先生上些清淡的,油盐太重的别往他面前放了,不够就单做一些。”

  做长辈的从来最是细心体贴,而哪怕有些嫌隙,像陆景和这样钟灵毓秀的,总也免不了得到更多的关爱。

  陆景和看着陆陆续续上到自己岸上的菜,低笑一声,明明已经吃了个半饱,筷子却动得更加频繁一些。

  怪不得颜文晟要保下这些个长辈,除去立场不提,真的很难让人不动容。

  一顿饭竟然吃了个心平气和,直到月上中天,他们被从来时的路线原路送回,言语之间竟也多了几分亲近。

  望着辘辘远去的马车,年长者们深沉的眸子里涌起一抹惋惜。

  如果他们不是敌人就好了。

  ***

  战争的脚步不会因为主将之间的惺惺相惜而有所延缓。

  屯兵数十万对于粮草和钱财的消耗量都是巨大的,不论哪一方都耗不起。

  按理来说原本更坐得住的应该是朝廷,而躁动不安的应该是叛军。

  偏偏这个时候,北方却闹起了雪灾,赈灾的粮款却迟迟发不下去,流民一波一波想要涌向富庶繁华之地,路上几乎要易子而食。

  向来沉稳冷厉的皇帝在明堂上和大臣们吵了一次又一次架,严重的时候拍桌子瞪眼,几个老大臣往御柱上撞是常有的事。

  可就算这样,已经发往江南的粮草也不可能在转回北方,朝廷疆域辽阔,一南一北,到时候别说赈灾,恐怕运送粮食的士兵就能把粮食吃光了。

  那就只能先打。

  北方的粮草兵分两路,押运粮车的士兵和军中将士都多有惶恐——他们大多出生于北方,当然会担心受灾的家乡。

  可叛军一方又截然不同了。

  江南仍然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们生活喜乐,百姓富足,后方自然也是无比稳定。

  在粮草不足军心不稳的情况下,原本占据优势的朝廷也要为这场战争打上一个问号,双方竟然隐隐变得势均力敌起来。

  陆景和放着窗外帘面的细雨,忍不住摇头叹道:“真是祸不单行。”

  这其实远不是个开战的好时机,只是他们这边若是露了怯,那边就要先动手了,与其受人宰割,不如率先出手,起码还能夺一个先机。

  况且陛下早已金口玉言下了圣旨,只要打完了这场仗,一半的国库都是灾民的,他们的军饷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发放到位,以便他们救济自己的亲人和乡亲父老。

  陆景和自然也在这救济中出了很大的力。

  他虽然自身无法切实的参与,可是他有很多玩家呀。

  玩家们早在之前就参与过救灾,还为他建立起了不小的事例,如今再做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

  甚至还有玩家私底下吐槽天灾是不是游戏的一个高概率配置,不然怎么发生得这么频繁。

  但是这一切都不耽误他们做任务,薅羊毛。

  只要有任务,只要有经验,只要有奖励,他们就是世界上最负责的劳动者。

  甚至他们之中有一些因为现实中有经验嚯查阅过相关知识,在这方面做的特别好,惹的朝廷都特别关注,还给授了官。

  陆景和自然也为他们骄傲,于是更多的奖励就像不要钱一样发下去,激得蓝家门嗷嗷直叫唤,发誓要为陆先生抛头颅洒热血,此生要做陆先生最忠诚的狗。

  “不用太担心。”千秋月揽住他的肩膀,“为了家乡,为了父老乡亲们,他们会带来胜利,并且是一场大胜。”

  “希望如此吧。”

  陆景和的眼睛里藏着浓的化不开的愁雾。

  如果没有之前的一场相交还好,可是见了那一面,他心里的天平就免不了有所偏移。

  颜文晟说的没错,他的叔伯们都是真正的勇士,这样的人如果草率死了,只怕可惜。

  “你关心那么多,他们却未必看得见你。”千秋月怜惜地摸了摸他冰凉的脸蛋,“多关注眼前人吧。”

  “嗯。”

  陆景和敛目,微不可察地应了一声。

  城外,在某一个阴雨绵绵的清晨,疯狂的大军叩开了军营的大门,与其中早有准备的军士们厮杀。

  残肢掉了一地,血水与水相融,在漆黑一片的土地上模糊不清。

  双方的士兵们都红着眼睛,陷入一场又一场永无止境的厮杀。

  将军骑着高头大马站在正中央,丝毫不畏惧四方射来的冷箭,粗粝的声音响彻天地。宛如深渊的眸子只隔着人群遥遥盯着自己的对手。

  如同一匹饿狼。

  他们都有不能输的理由,都想以一个最快的方式结束这场战斗。

  整整三天三夜。

  几十万无边无涯的士兵,踏碎了好不容易建起的严肃整齐的军营。

  身着白衣的翩翩公子,骑着雪白的骏马,无视身后灼热焦急的目光,来到一个身着明黄的人身前。

  哭喊声痛骂声都被抛在脑后,对视中的二人皆是心绪繁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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