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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灰T恤外面套着藏蓝的棉质运动衫,宽松深灰运动裤下踩着拖鞋,瞧着眉眼间的惺忪神情,应该是刚刚睡醒。

  “你这两天怎么总是睡觉?”

  喻望秋不等回答,说话时将下巴微微昂起:“哥,你等会儿有没有事?”

  她哥瞟她一眼,那神情似乎是表达有话就继续说,喻望秋坐在桌边,用手背托着下巴。

  “来一批需要培训的,得找人去接他们。”

  “我没时间,下午需要去替班。”发丝红棕的妖怪神情没有波动,继续灌水。

  “又替你那搭档?”

  “是别人。”喻观寒摇摇头,弯腰去拽床底的储物柜,拿出要洗的衣物,“陈启伦的事情办砸了,我和常辉最近都不受领导的待见,所以都很闲,没有外出的任务,你可以问问常辉。”

  喻望秋抿抿嘴,难得露出点笑容:“你帮我问。”

  “哥,你帮我跟他说嘛。”见喻观寒没回答,她干脆捞住路过的喻观寒的手,小孩撒娇似的晃晃,“我跟常辉不熟。”

  喻观寒浑身剧震。

  他条件反射抽回手,在运动衫的衣角捻捻手指,跟喻望秋的眼神交锋好几回,才转身继续往浴室走。

  “那你等会儿把路线图发给我。”

  “哥,你真好。”

  喻观寒隔空制止想要踏进浴室的妹妹,不自在地挠挠脸颊。

  浴室的门槛像是某种界限,狭窄的空间似乎不容许除他之外的人呼吸,否则就是太过亲昵,那种诡异的难受在他心尖萦绕不散。

  不该这样的。

  妹妹在他的背篓里长大,他们是彼此的家人,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家人之间是不该有什么需要准许才能踏进的空间的。

  “这里面太挤,你就站在门外说吧。”喻观寒将衣服扔进洗衣机,找补道。

  “其实还有件事,就是晚上的聚餐,你能不能替我去发仙药啊?”瞧喻观寒垂眼看控制面板,喻望秋立刻补充,“不麻烦的,就是盯着他们喝完,看看印记有没有显形就好。”

  “你把工作都交给我们,你去干什么?”

  “据说剑哥要被放出来了,”喻望秋抱着门框,有点惋惜的意味,“当然要珍惜时间多潇洒啦,我在给你找准妹夫,最近我喜欢活泼型的。”

  喻观寒叹气:“别玩得太晚,早点回家去睡觉,到家以后给我发条消息报平安。”

  “好嘞。”

  走远的喻望秋又回头,试探着问:“哥,你要不要跟我的朋友试试,黑长直美女,你要是真喜欢黑色长卷发的,我也能找到。”

  洗衣机运作的嗡嗡声中,喻观寒皱眉。

  “为什么说黑色长卷发?”

  喻望秋抿抿嘴,意识到自己失言,脸颊鼓起笑笑:“妖怪嘛,看顺眼就相处一段时间,没意思就分手,大家都是这样过的,你长得还算周正,我朋友就托我问问你愿不愿意……”

  “快去玩吧。”

  室内重归寂静,喻观寒垂眼看手指,终究还是难以忍受地掰开水龙头,使劲摁两泵洗手液。

  水花飞溅时,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清晰的脸,只在梦境里见过的脸。

  喻观寒立即打开冷水,往滚烫的脸颊扑,顶着怦怦乱跳毫无章法的胸腔和水珠流淌的脸颊看镜面。

  他有喜欢的人,他想。

  哪怕她遥远到仅仅只是梦境里的幻影,也将他的心牢牢束缚住。即使他睁开眼睛,也能清晰地瞧见她的模样。

  *

  满脸倦怠的司机叼着烟下车,接过符叶行李的同时,朝她伸出手:“上交手机。”

  符叶仰头,车身印着某某旅游公司的字样,隐约能瞧见已经坐着三四个妖怪。

  瞧她不配合地到处乱看,司机重复:“手机!”

  “必须交吗?”

  “当然。”

  司机接过手机转手掏出眼罩,催促她快点,戴眼罩才能出发。

  “别耽误大家的时间,我还有五个妖怪要接呢。”失去视觉的符叶被推搡着栽进座位,听到有妖怪问司机还要多久,他懒散地回复还得三四个小时,总部在很偏远的地方,要开出临江。

  客车再次启动,符叶闻到淡淡的汽油味。

  她开始失去对方向的感知,随着刹车和启动前倾后仰,仿佛坐在船舱里随波逐流。

  黑暗中,符叶尝试着将眼罩掀开缝隙偷看,但是……耳后的皮肤立即传来撕扯的痛意。

  居然是特制的眼罩。

  符叶心有余悸地揉搓耳后的皮肤,干脆完全倚靠住座位,再回过神来,车已经到达终点站。

  司机喝令都不要动,由他来牵引大家。

  很快就有一只手钳住符叶的胳膊,她随着对方下车,耳后被喷泛着薄荷味的喷雾后,眼罩紧绷绷的勾绳瞬间松弛。

  符叶奇异地抬头。

  这里跟她的想象完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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