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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的是季沐思狼狈至极的模样,他冷冷瞥了眼看热闹的佣人,“快拿药箱,先止血!”
佣人们没敢动,瞥了眼好整以暇在沙发上坐下的季卿和季严俞,等人无所谓点头,才去拿药箱。
季洪峰连忙接过,“沐沐,对不起,都是爸爸不好,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眉眼相似的父子紧紧相拥,水晶灯暖黄的灯光一照,朦朦胧胧地打在凌乱殷红的绷带上,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
季卿垂下眼帘。
细细体会季洪峰对季沐思毫无保留的爱意。
在现代,他想了十八年,依旧不明白季洪峰没由来的喜爱与纵容。
他羡慕过,渴望过,行动过,最后弃之敝屣。
然而这件事就像墙上的裂缝,即使不在意,也平静地存在着,发霉发臭,而后带来难以忽视的憋闷。
直到季严俞的温热干燥的掌心,轻轻地附在他的眼皮上。
“别看。”
季严俞注视着季卿冷漠到近乎无动于衷的脸,像小时候一般用额头碰了碰弟弟柔软发丝下的额角。
缓慢而熟练地摩挲着季卿绷紧的颈部肌肉。
“我在。”
“嗯。”季卿低低应声,圈住季严俞的腰。
众人这才想起,出车祸前的十八年,即使季严俞再刻板守旧,却是任由季卿胡闹,给人收拾烂摊子也是带着缱绻的笑意。
那时候,季卿闯了祸,只要蹭一蹭季严俞腰腹的软肉,板着脸的YQ总裁片刻间戾气全消。
只是温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季洪峰只觉这一幕刺眼。
都是儿子,季卿为什么和他这般不亲近?若他能像季沐思一般软着性子,说几句好话,好好的家不会弄成这个样子。
“你们都是我的儿子,兄弟阋墙并不好看。卿卿,给沐沐道歉。”
喧闹的空间陡然沉寂。
季严俞唇瓣紧抿,提醒道:“父亲,季沐思和钱生财合谋,试图绑架卿卿。钱生财身上背着人命官司。”
成年人都懂话里的意思,几乎能想象出真被钱生财得手,亡命之徒的鱼死网破。
惊呼声交谈声混成一团。
又因为季洪峰的骤然跌倒,片刻收拢。
更安静了。
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季卿抬头,打量季洪峰骤然惨白的脸,以及毫无遮掩的愧疚和悔意。
“卿卿!对不起,是爸爸——”
季卿直视季洪峰,“我不需要了。”
说话的人声音果决又漫不经心,听着的人却心中一阵酸涩。
为什么会这样?
他只是想让儿子们和睦相处。
管家瞥了眼一脸痛苦和愧疚的季洪峰。
只觉活该。
“父亲,这件事我会彻查到底,不会姑息,一切按法律法规来。”
季洪峰的脊背一僵。
季沐思双目赤红。
他颤声道:“大哥把事情闹到警局,我们的脸都会不好看的,季家的股价也会受影响。虽然你脱离季家创办了YQ,但到底蒙受了祖辈的庇荫,怎么能这么害季家。”
被抓被关,他的人生全都完了。
只不过是一次简单的教训,为什么对他这么狠。
季严俞一向不喜欢和脑子不清楚的人讲话,无视季沐思楚楚可怜的表情,跟着季卿上楼。
在弟弟关门前,按住了。
放柔声音,“去我房里睡。你房里用惯的东西都搬去舅舅那里了,会不习惯。”
季卿“嗯”了声,跟着季严俞走了。
经过二楼平台时,季严俞往楼下看了眼。
一位中年男人凑到季沐思耳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像是京市喻家分家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季卿脱掉毛拖鞋,整个人摔进柔软的大床里。
随后被人推了推脑袋。
“去洗漱。”
“困。”
季卿半眯着眼,蹭了蹭如绸缎般柔滑的枕头。
他迷迷糊糊闭眼,察觉到身侧床榻凹陷,温热的体温顺着拥抱丝丝缕缕传来。
紧接着是清爽的柚子香气。和舅舅买的沐浴露气味很像。
季卿问:“你不是说这个味道不好闻?”
头顶传来不甚清晰的震动,季卿太困了,听不清季严俞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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