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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卿沉默半晌,“之前的作品已经全部出售,等我腿好了之后,后续作品会让倩优留意,给张教授留下一些。”
谢云感激涕零。
季卿沉默地注视人湿润的眼底,虽然和谢云接触不多,但是他大抵能分辨出这人稳重的性格。
这种反应让季卿挑眉。
他不知道海城大学国画系的水深火热,不过按他的性格,即使知道了,也不会管太多。
临近中午,人又送了礼物来。
不好让谢云直接离开。
三人往外边走去,找了家附近的私房菜馆用餐。
四十多度的天气,只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就热得不像话。
汗珠顺着季卿流畅的面部线条滚落,又被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的席沉衍接住。
季卿好似能看见掌心滚烫的热意,隐没在或深或浅的掌纹里。
他蹙眉,不紧不慢地摩挲电动轮椅扶手。
问:“做什么?”
“擦汗。”席沉衍面色如常。
谢云就见外表如同端方君子的席沉衍,将季卿拦腰抱起,以及两人渐行渐远的声音。
“发什么疯?放手。”
“无障碍楼梯被杂物堵住了,轮椅不好过去。”
“我重还是杂物重?”
分明是责问的话,被问话的人却当正常的交流对待,“你轻。”
谢云沉默一瞬,好似闻到了清新的白茶味。
又觉季卿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果然,季卿沉沉的声音传来。
“席沉衍!”
“嗯,叫衍哥。”
答话的人被瞪了一眼,却没什么表情。
谢云真切察觉到席沉衍轻快的脚步。
他想了想,等点的菜上来后,开始给季卿夹菜,缓了缓又觉不够,开始剥虾。
热情得不像话。
席沉衍也来凑热闹。
以至于季卿盯着面前一碟子剥好的虾肉,一时间不知道先和谢云道谢,还是先询问几句因海鲜过敏而手指泛红的席沉衍。
季卿:“去涂药膏。”
席沉衍笑笑,“好。”
谢云:……
输了呀。
小插曲很快过去,但是之后几天,季卿都没去基金会。
季严俞也不深究,只是在得知他准备常待画廊,把所有应酬都推掉了。将季卿的小办公室成为YQ的临时总裁办公室。
没让护工跟着,好似季卿的手也要断了,擦嘴都要亲力亲为。
季卿避开季严俞伸来的手,淡淡道:“……季严俞,你去找舅舅谈心,做一个心理测试。怪变态的。”
风吹动床边的白色纱帘,窗外的繁杂花香涌了进来,季卿盯着季严俞脸上缱绻的笑容看了会。
开始思忖,是不是这次做的太过,以至于本就控制欲爆棚的季严俞,快疯了。
“嗯。我回去做。”季严俞答。
“……出去玩,别只顾工作。”
季卿伸手摘下季严俞的金属边框眼镜,轻轻抚摸人眼下的青黑,一板一眼地给季严俞做着眼保健操。
被强行压在椅子上的季严俞没有拒绝,微微垂下头,将自己送出去,让弟弟更方便操作。
温情的时间不多,很快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季卿本以为又是YQ的人来找季严俞,准备避开。
没成功,被季严俞按住了。
他也因此知道,这人为什么一定要跟过来。
进来的是高瑞昱。
二十三岁的青年蔫哒哒,像是精神气都被抽走。对上季卿视线的第一眼,愧疚和羞赧完全没有遮掩。
“季总,对不起,我想阻止的,可是他拿我的家人威胁我。”
季严俞的手搭在季卿的肩膀上,力道偏重。
被搭着的季卿却没什么反应,表情无悲无喜。
在现代,能让他产生浓烈爱恨情绪的人很少,季严俞算一位,席沉衍算三分之一位。
其他人,不过是过客,即使提起笔在宣纸上摆弄一笔,也终将消散于历史的长河中。
就是连季沐思,他也只是觉得人聒噪。
“法治社会,法律说你有错你就有错,其他的我能管什么?”
季卿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说得毫不在意。
对上季卿视线的高瑞昱,却是呼吸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