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霁的话,时忬听懂了。
他是在告诉她,她是不是玉卿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美丽无人能及。
既然这世间已没了玉卿,那么让她成为替身,圆了他们终其一生,都想要得到玉卿的夙愿,也不是不行。
“哪怕我是你的后人?哪怕这样做,有违天理?”
初霁将她的宽袖外衣,泄愤般地甩飞出去,只留一件底衫蔽体。
“忘了这件事!我会比对待玉卿,更加用心的珍爱你!你这完美无缺的处子之身,已经勾住太多男人的魂,放任自流,只会让我更加窝火。”
时忬又懂了。
这是跟渡夙一样,从她脑海中摄取了部分,有关现实生活中的记忆。
得知她有许多类似追求者一般的存在,开始风言醋语了。
时忬笑笑。
“好,我可以代替玉卿,陪在你身边,应我两件事即可。”
初霁想都没想,几乎是脱口而出。
“讲。”
时忬想了想。
“第一,你既要娶我为妻,总要为我举办一场人尽皆知的大婚典礼吧?我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我想我配的上这些。”
“你曾跟玉卿有过月下情缘,你该清楚,小天女族的后人,只做正妻,不居侧室,也就是说,你要奉我为后才行。”
“至于你现有的那位新后,自己想办法解决。第二,在你我成婚之前,别有碰我的想法,我家门风正派,且家规有云:‘女子成婚前,不能破身’。”
“我的确打不过你,但你若硬要强求,我会自尽。”
当她口中,毫不迟疑说出‘自尽’二字,初霁瑰丽的黑褐色瞳眸狠一抽动,仿佛是击中他心底,最为脆弱的角落。
他伸出一根急切的长指,覆上时忬柔软的唇瓣,示意她噤声。
“好,我都依你。今晚之前,孤的后宫将彻底不复存在,往后余生唯你一人,可好?”
时忬没有言语,也没做额外的举动,她只想把初霁,从她身上支走而已。
依依不舍地翻身退去,初霁扶着美人坐起,徒手一挥,床幔散开,指尖一勾一点,她的外衣便轻松回到掌中。
他亲手为时忬穿好理平,恢复来时的原状,撩起她鬓边散落的碎发,掖到耳后。
“你穿绿色很美,是为我而佩吗?”
时忬又笑。
“嗯。”
不是为他还能为谁?要不是这老妖太难缠,说又说不听,她早把他杀了…
初霁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抬手,摸摸她的头。
“想吃什么?”
时忬没有胃口,但需他背对自己,才好下手,便说。
“枣泥山药糕。”
不为别的,初霁这张脸,至少跟时央有四分相似,时忬每次见到亲哥,唯一能想到的食物,只有这个。
“好,孤做给你吃。”
他居然会做枣泥山药糕?
初霁这么一说,时忬此刻是真的怀疑,这人会不会由于某种巧合,也是时央跟楚盺的先祖。
毕竟会做这种,工序麻烦且用料复杂点心的男人,真的不多。
时央从小就会,楚盺虽是后学的,可也算一点即通。
时忬思前想后,始终得不到确切的答案,只好先办正事。
在初霁起身,迈步离去的瞬间,时忬甩出藏于袖口的芦灰色冰锥玉制法器,双手握住,从背后对准初霁的胸口,一击即中。
“额…!”
初霁没有防备,被她刺了个正着,唇齿间溢出一道痛苦的闷哼,随即喷出一口殷红的鲜血。
垂眸,他不可置信,看着自背后穿透,延伸到胸腔左侧的冰锥尖头。
那错综复杂的眼神里,有错愕,有讶异,有不舍,有难过,唯独没有痛恨。
“时忬,你当真…是来杀我的?”
被叫到名字的小女人,此刻还保持着背刺他的姿势。
“我不想杀你,正如我对渡夙所言,若能和平共处,我不愿见这世上任何一人,死在我手里。”
“可你们的存在,已经影响到外界群众的安危,我不能任由你为祸四方。这会使东城应家成为千古罪人,会让和谐社会彻底不复存在。”
话落,时忬顺势拍出强有力的一掌,正中冰锥坚硬的尾部,使其贯穿初霁的躯体,由心脏部位射出,深深戳进寝殿的杉木圆柱。
“噗!”
初霁整个人猛地一震,伴随又一口鲜血喷出,他再难维持身体的平衡,“咣当”一声,双腿弯曲,跪倒在地。
凭借体内仅存的几分,还未完全丧失的神智,他回眸,缓缓抬起无力的双手,抱住时忬冰凉的掌心。
不知不觉,初霁早已红了眼眶,落下颗颗悲怆的泪珠,唇边余留的血迹,跟惨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