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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俩争论了几次之后，父亲不再坚持。
他选择了沉默。
而且对于是否支持杨浩宇去武汉自费上学的事情也不置可否。
最后还是母亲妥协了。
她说，既然孩子有自己的选择，我们就尊重他的想法吧。
父亲说，那不仅仅是他的选择。
那也是我们的选择。
你要知道，这两种选择会给他截然不同的人生之路。
母亲说，不管什么路，都还是他自己走。
父亲没有再多说话。
沉默了许久后，他才对母亲说，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只担心他将来会后悔，而且将来他过得不好时会责怪我们没有给他指明道路。
母亲说，他都快二十岁的人了。
他应该可以为他自己的选择负责任了。
父亲没有办法说服杨浩宇母子二人。
他反复确认，杨浩宇是不是想清楚了。
杨浩宇一门心思只想到大城市去，到武汉去。
所以他坚定地说自己想的清清楚楚。
而且，自己可以保证，将来无论是一个什么样的前程，他都不会怪父母。
父亲失望地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许久，他从抽屉里找出一叠材料纸，拿过一支笔来，让杨浩宇写下自己的保证。
除了杨浩宇刚才自己口头保证的那一条以外，还加上了两条。
第一条就是杨浩宇若是选择到武汉读书的话，毕业后自谋职业，不得依靠父母。
第二条就是父母供养杨浩宇读完大学，毕业后再也不用父母经济支持。
杨浩宇眼睛皮子都没有眨一下，毅然决然地就写下了这些条款，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儿，并且郑重其事地摁上了自己大红的手印。
父亲拿着那张纸又看了很久，犹豫了很久。
最终，他把这张纸锁进了抽屉，然后就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家门。
那是杨浩宇离家前一天晚上的十点多钟。
父亲走后，母亲对杨浩宇说，你爸不是这个意思。
杨浩宇说我爸不是什么意思？
母亲看了看他，没有回答他。
她开始找来裤衩，缝制口袋。
她开始一张一张地清点钞票，然后用油纸包好缝进那个特制裤衩内。
她彻夜未眠，开始为杨浩宇准备去武汉上大学所需要的吃穿用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