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打瞌睡的安娜吓了一跳。
“这根本就是个随机数生成器!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气得在原地打转,“我们连它的基本属性都定义不了,还研究个屁!”
失败,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每一次尝试,都像是把头往南墙上撞,撞得头破血流,墙却纹丝不动。
实验室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咖啡杯堆积如山,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焦躁的味道。
连我和卢峰这种打下手的,都能感觉到那股子沉甸甸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
偶尔有人会提起汤姆,他的状况时好时坏,大部分时间只是呆坐着,盯着虚空。
医生说他是严重的应激创伤,伴有幻视幻听。
可我知道,他看到的,可能不全是幻觉。
“也许…我们一开始就错了…”一天深夜,安娜整理着一堆毫无结果的报告,声音带着哭腔,“也许这东西…根本就不是我们能理解的…”
这话像是一根针,戳破了所有人强撑着的最后一丝希望。
实验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仪器低沉的嗡鸣。
伊芙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肺里的所有力气都吐出来。
杰克颓然地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机柜,眼神涣散。
完了。
这个念头,像病毒一样在每个人心头蔓延。
我们可能永远也搞不懂那样本是什么,也搞不懂它为什么消失,更搞不懂那黑暗中潜藏的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就在这绝望的寂静中,伊芙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狂躁或疲惫,而是一种…一种近乎冰冷的平静。
她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伸出手,重新握住了鼠标。
屏幕上,那些失败的模型和数据依旧刺眼。
她移动光标,点开了一个全新的空白文档。
杰克抬起头,看着她的动作,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看着她。
伊芙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了第一个字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