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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姬时语这一觉睡了足有两日。

  睡梦中她好似被恶鬼一直追赶,那几个大汉的大笑声犹在耳边回荡,吓得她只得不管不顾奋力逃命,跑啊,只想着早日摆脱。

  可她又被抓了。

  耳旁传来娘亲的哭声:“阿锁啊,娘的阿锁啊,你怎么可以有事?”

  父亲好责备,“是我疏忽了,我该给阿锁多安插几个随身侍卫。”

  “阿锁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舒氏趴在她床边痛哭。

  姬时语不知道睡了多久,眼皮子好沉,嗓子也好干,她想喝水,好渴啊……

  床中的小姑娘睁开了眼,紫藤绣花的帷幔在眼前晃了两下,恍惚的,她意识到自己回忠义侯府了。

  这是她的韶华院。

  “萍亭,我要喝水……”

  一开口,姬时语被自己沙哑的嗓子吓坏了。

  “阿锁?”

  帷幔之前冒出一个黑色身影,江曜撩开帘子蹲了下来,少年的狐狸眼还泛着红,像在担忧。

  姬时语还不清醒,伸出手便要拉江曜,但胳膊好沉重,她抬不起来。

  江曜看明白她的意思,他挪动身子,蹲在了姬时语的脑袋边,将手递给了她。

  小姑娘柔软白嫩的手心,轻轻裹住了他的手掌。

  “哥哥,是你救了我。”姬时语舔舔唇,猫瞳水亮又潋滟,她笑了起来,“还好有你在。”

  江曜的心软得不行,他喉结滚动,从未如此庆幸过。

  她还好好的。

  想起来姬时语方才说要喝水,江曜起身便要离开,见他要走,姬时语眉眼忽然涌上着急,手又捏紧了,抓着他不放。

  她急促喘:“你要去哪儿?不要,我要你陪我……”

  “我不走。”

  江曜又蹲了回来,转而握紧了她的手,小姑娘眼眸怯怯,像怕他跑了便消失不见了。

  她下意识地依赖着他,江曜很喜欢这样。

  而他又怎么会舍得离了阿锁呢?

  江曜说:“你不是渴了,我给你倒水。”

  “其实,其实我也没那么口渴。”

  才说完,姬时语便咳咳咳止不住的咳嗽,看她咳得太厉害,江曜还是起身去倒了水来。

  回来时,姬时语还在咳嗽,她蔫巴巴道:“脖子好痛啊……”

  江曜搀扶她坐起身,执着水杯递到了她嘴边,小心伺候她喝完了水。

  温水入了姬时语的喉咙,少年便也循着看去,凝视她白嫩脖颈落着的一道红痕。

  是那帮歹徒意图行恶,留下的掐痕。

  那些肮脏的眼看着阿锁,便都该挖了,那人还用脏手碰阿锁,砍碎了也不为过。

  伤了阿锁的人,不百倍、千倍还之,不足以泄他的愤。

  一时之间,少年的狐狸眼再度泛起阴郁。

  他还是杀的不够狠。

  “你怎么找到我的?”

  小姑娘牵着他的大拇指,晃了两下,她明媚笑颜,江曜看得别开了脸。

  姬时语自顾自问:“可是我的物什?”

  “嗯,我捡到了,顺着找过去的。”

  姬时语目不转睛地看他,不知怎么的,就是挪不开眼,她便是想看他近在眼前,触手可得。

  心里这么想的,便也这么做了。

  江曜冷声问:“怎么就突然要出府了,还不喊我一起?”

  他是在质问。

  若非姬时语私自出府,瞒着全府上下,也不会如此轻易便被歹人掳走。

  遭受斥责,小姑娘怏怏垂下了脑袋。

  江曜心中顿时不好受起来,看她这样,又觉得是自己说重话了,不该这个时候提。

  可姬时语抬首,轻轻朝他伸出了双臂,江曜不明其意。

  那头的小姑娘已是慢吞吞地磨蹭过来,双手圈住他的脖子,柔软地缩进了他的怀里。

  “你不要生我的气,爹爹告诉我要带你去岭西,我舍不得你走。”姬时语闷闷的,“哥哥,我出府是想给你买送别礼,谁知道……”

  “不说了,都过去了,往后我不会再让你出事了。”

  江曜不自觉便回抱了她,姬时语说舍不得,江曜又何尝愿意?

  少年狐狸眼阴郁十分,手背的青筋随之冒起,他克制住自己不愿的念头,为了日后,他必须要去岭西。

  这是他不得不做的事。

  两人终得有这一别。

  江曜侧头,薄唇轻轻印在了姬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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