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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我今日来是和你道别的。”
于策安躬身鞠躬做了最后的告别,他挺直着背,转过了身。
他不想看姬时语此刻的脸,也不愿给姬时语看见他想哭的神情。
“姬小五,我要离京了,不知归期,往后你要好好保重。”
说完这些,于策安径直绕过花门离去了。
姬时语很是怔然。
她并未连带责怪于策安,只是于之念歹念太重,短日之内她真无法释怀,也更不知怎么去面对于策安。
可是,于策安却说。
他要离开京城了。
姬时语的心瞬间空茫了起来。
还是江曜扯了她的手腕,姬时语转而回过神来,无力笑了下,“他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我是有点……”
“阿锁。”
江曜那双狐狸眼看她很认真,一瞬间,姬时语不愿意直视。
她心跳的厉害,姬时语好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她不想接受,也不想听。
小姑娘捂住耳朵,好像这样便可掩耳盗铃,然而江曜动作很轻地拉下她的手。
两人对视,少年的狐狸眼还是冷冷清清,可姬时语知晓,他待自己是不同的。
他许的承诺,一一实现了。
江曜是她,这辈子能得到的,最好的哥哥。
“阿锁。”
江曜一字一句地说,“再过几日,忠义侯归岭西,我会一起去。”
轰隆一声。
姬时语像要跌落倒地。
这一天、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
她和江曜终要分别。
父亲、姐姐要去岭西,连江曜也要去,他们都要把她留在京城,离开她。
姬时语委屈地红了眼眶。
第44章
有些道理姬时语不是不明白。
江曜乃是她为了前世心结捡回来的人,打起初她带他回府的那一刻起,她不就是盼着父亲归来,把江曜交到父亲的手上吗?
可是近一年的相处又怎么可能不论真心,全是虚假之情?
姬时语以真心待他,而江曜,也遵循他的承诺。
甘愿做姬时语身边的一把刀,最锋利的矛。
是她珍惜的、很重要的存在。
姬时语早已将他看作家人和哥哥,是以她不愿意去想哪日他和姐姐一样,会离开自己,离开京城。
可是父亲也说了,江曜身世复杂,在京中若被有心人察觉,恐怕无法安然长大。
父亲想要江曜去岭西执掌势力,江曜乃习武天才,参军从将这条路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若有军功在身,陛下便会保他性命无虞。
姬时语怎么会不懂呢?
她只是不想懂罢了。
一想到父亲、姐姐还有江曜三人都要去岭西,她的心口便一抽、一抽地疼。
小姑娘什么也没说,猫瞳水汪汪的,眼泪没有留下来,可江曜还是忍不住捧住了她的脸。
他的额头抵住了她的。
她喃喃道:“非走不可,是不是。”
江曜低声回:“是。”
不再说话,江曜无声地擦拭她落下的眼泪,沉沉的,又很温柔。
……
半年的孝期一晃而过,姬合英愿为姬老太爷守三年的孝期还是被打破了。
岭西来信,大陇起兵入城,守城的韩副将向京中求援兵。
弘文帝得知此事,当即下旨命忠义侯姬雄武即刻启程,返回岭西。
朝中有命,连忠义侯也不得尽心守孝。
这一走,他还要带上姬合英与江曜。
姬合英孝期已过,只是她心里那道坎过不去,才会执意为老太爷守孝三年。
可战事已起,家国大事在前,由不得姬合英做选择。
姬合英果断取下孝期白布,换上骑装,她目光明亮,应道:“父亲,我要去岭西。”
全府之中,最是难过的还属舒氏。
夫君常年在外,大女儿好容易回京,亲事却没着落,姬老太爷还战死岭西,在这个节骨眼,夫君又要带走大女儿回岭西参战。
舒氏心如刀割。
她从未期盼过,盼着战事已平,他们一家能够团圆。
可既已嫁给姬雄武,嫁入忠义侯府,舒氏早清楚自己身为当家主母的职责。
“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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