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落到你这个一文不名的东西头上?”
查理心里越怒声音越平静,他在知道公主给路易斯递邀请函后早就警告过他,但没想到这糟心玩意儿一句话也没听进去,直勾勾钻进公主的圈套。
若是舍身喂虎,周旋一番后能平安逃脱,查理也能赞他一声有气魄。
可现在这玩意儿却是让人从卡特琳宫一路拖出来,不用想,只要明天天际泛白,今日发生的一切都会被传扬至整个帝国,堂堂摄政王要沦为别人的餐后笑话。
更可恨的是他明明知道这一切,知道王后会借此发难,他也不敢阻碍公主的计划。
路易斯缩着肩膀,体内热、体外冷,冻得他嘴唇直哆嗦,这副猥琐的模样,让查理更是心烦。
“你要是真有和冬那般人材,你以为我会阻你青云路?”
“路易斯,”摄政王叫他的名字:“你太让我失望了。”
“爸爸!”
路易斯一惊,再也撑不住,跪在地上磕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查理站起身:“你错在哪儿?”
路易斯都不敢跟父亲说自己在卡特琳宫受到的冷遇,若是让他知道自己面对冷茶空屋还能独坐一晌,等待他的不仅是加倍的嘲弄,那些贱种一定会趁机踩上一脚。
他咬牙道:“我错在不听劝,我错在不知自己斤两愚蠢自大,请爸爸再给我一个机会,我现在就去跟公主请罪!”
“呵呵。”
查理站在那里伸开胳膊,让助理拂平衣袖上的褶皱,整理领口和头发:“你错在让人发现你这么蠢!你以为你是谁,想请罪就请罪?你以为自己请罪了,公主就会看在你识相的面子上原谅你?”
整理好,助理后退半步,吩咐人开车,查理走到路易斯面前,在人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时候捏起的下巴,狠狠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声。
路易斯目眩耳鸣,只听见查理说:“你老子现在要去向公主请罪了,真是谢谢你让我有这个机会。”
—
卡特琳宫安静的过分,到了午夜十二点,不太重要的照明灯全部熄灭,这个百年古堡才呈现出自己幽深晦暗的一面。
长长的走廊、寂静的没有人声的深夜,缓缓响起一阵开门声,普琳从寝殿走出来,门口的侍从官早就换过一茬,听同伴耳语知道哨兵在室内,刚想悄摸探头看,公主就把大门合上了。
侍从官低头,普琳心情好不愿意跟他们计较,只哼了一声,看见他们的头越来越低,这才说:“守好大门,不要让她离开。”
亨瑞正在走廊拐角处等着,等公主近前,这才跟她错了一个身位低声说:“摄政王在等您。”
摄政王深夜来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早就有侍从将其引到书房,距亨瑞第一次通传已经过了两个小时,普琳走进去发现查理还站在桌案旁,好似一直都没坐过,看见她进来立马低头行礼,口称殿下。
普琳示意他坐下:“摄政王深夜来访,可有要事?”
查理听到这里头更低、腰更弯:“我平日不太关注家庭教育,今日惊闻犬子不驯,胆敢冒犯公主,要杀要打,全凭殿下,我绝无二话!”
普琳看着他,银发深目、一身制服、手持拐杖,本来威风凛凛、呼风唤雨的人物,此时却在小小一间书房对着自己道歉,她还记得自己初次调动治安队被他发现,摄政王的那句:“公主就应该有个公主的样子。”
人生真是滑稽。
“摄政王言重了,我杀他打他有什么意思?更何况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不算大事你让人一路拖着路易斯像扔死猪一样将人丢出去?
查理面部抽搐,在普琳没放出大招前还是一言不发。
两人在这狭小的空间中沉默对峙,公主说完这句话没听到人回复,就将他撂到一边,打开终端处理邮件,时不时掀动桌案上堆叠的资料,拿起笔圈圈划划,有时候还停下来签上名字。
时间在沉默中一分一秒的滑过。
摄政王腿脚酸麻,早先为了表示诚意而保持站立的苦肉计对公主并不起作用,他有时也感觉这位的逻辑直接粗暴到可怕,以往跟人交换时的遮羞布她好像完全都不需要,这种打破常规的做法要么被人排挤,要么就变成现在这样,由她玩弄别人。
但即使知道这样没用,他该表的态也不能不表,该走的程序也不得不走,上位者不会喜欢一个将自己心意揣摩的如此通透的人。查理沉默的数着时间,等凌晨一点多,室内钟声敲响,他这才跟坚持不住一样踉跄了一下。
公主陡然回过神来,她好像才刚发现有人在室内罚站:“您怎么还没走呢?我都说了不是什么大事。”
查理苦笑道:“是犬子有错在先,我为人父却不能教导好自己的孩子实在愧疚不安呐,公主越是如此我越是难过,只怕今晚、明晚、往后余生都食不下咽,殿下,请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吧!”
普琳叹了口气:“您这么好心,我就不再推辞了。”
公主看见摄政王为了自己儿子如此辛苦,父母爱子之心让她非常感动,她也因此想起王后对自己的疼爱教导。
“我的愿望就是满足母亲的愿望。”
普琳看着他微微一笑:“你若是能让她开怀,我再感激不过了。”
——让雅各布即位吧,摄政王,没看王后都等急了吗?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