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朽了。
他多么羡慕李嘉他们啊。
哪怕李仁,没有娘亲也好过有个疯子般的母亲。
而最让他疯狂的是这一切,无从开口说起。
没人信,一个精心照顾孩子的母亲的好意。
就算做错什么,也是值得原谅的错误。
一股酸涩上涌,他张开嘴刚想说话,耳中只听到一声尖叫——
“李瑞!!”
他马上闭上嘴,整个人绷紧起来。
容妃像股旋风似的卷入殿中。
她眼底尽是癫狂,还带着泪花。
进殿冲到李瑞面前抬手一耳光,李瑞没防备她会在皇上面前打自己,一下咬到舌头,血顺着嘴角流出来。
太宰只是在一旁看着,一声不响。
仿佛这一掌是女儿代他打出来的。
这不争气的逆子!该打!
小主,
李瑞正了正身子,也不擦,冷漠回头看着容妃。
他想看看在皇上面前,容妃是不是也会疯得如在未央宫一样。
事实证明,在皇上面前,她永远有理智。
所有的疯癫是有条件的。
在父皇面前,她不敢,在儿子面前,她可以随意。
李瑞嘲讽一笑。
容妃不留情地骂道,“你又做了什么叫父皇生气之事?”
“从小就教导你做个君子,你可有听进去一句?”
她滔滔不绝,一张嘴巴像黑洞一样向外喷涌她的怨气。
苛责如一支支飞箭不管对方承受能力射出去。
何时停止,全在她的情绪有没有释放完毕。
等她心满意足,才肯闭上嘴。
而这一次,李瑞已经承受不了,也不再想承受。
他挑着嘴角一笑,大声对皇上说,“容妃娘娘失了理智,莫非是思念徐小将军太过之故?”
这句话像带着魔力的封口神咒,容妃一下闭住嘴巴。
浑身像施了定身法。
僵硬、直挺挺跪在堂下,一个字也说不出。
皇上悲悯地注视着李瑞和容妃。
他的妃子,因为担心儿子,急匆匆跑来,头发凌乱,两只鞋子颜色稍有不同,想是穿错了。
她骂他,是以为为皇上出了气就能减轻些对儿子的处罚。
一切都像一个错位的笑话。
李瑕以手抚额,他不想追问,只当这句话没说过。
一件谋逆案中案,他不想牵扯出陈年旧事,将案子染上低劣的桃色。
李瑞偏不住口,他不知道扯这些话对自己的母亲将是什么样的打击吗?
他眼神中带着挑衅和兴奋,问容妃,“娘娘梳妆台里用丝缎扎起来的是什么?”
容妃肉眼可见,一张桃花面失了血色,见鬼似的盯着李瑞。
“你、你说什么鬼话?”
“什么信件?我没有!”
她张惶地看向父亲,又瞟了眼皇上。
李瑞笑了,越笑越大声,原来母亲畏惧常宗道胜过皇上!
如他一样。
常家的悲剧,一代一代就这么传下来。
他幸灾乐祸地看着外祖,“你养的好女儿,儿子已经成人还在惦记着别的男人。”
“常大人不是总教导外孙要知道羞耻吗?不知如何教出这样不知耻的女儿?”
“真真上梁不下下梁歪啊。”他又哭又笑。
看着常宗道与容妃失了往日的从容端庄,他感到畅快又有种隐隐的惧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