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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房间里,每一丝喘息都被无限放大。
最后的镜头里,他手指紧扣床单,脸色绯红,衬衣几乎被汗水淋透。
这一回,一次通过。
“这条可以!休息会儿再继续。”
头顶灯光重新亮起,像无数异样的目光窥探着他们的过去。
攥着床单的手倏然松开。
纪斐言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汗水沿着漂亮的脖颈浸入衬衣,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言哥,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纪怀星给他递了条毛巾,“赶紧擦一擦。”
“谢了。”纪斐言接过毛巾,罕见地一句话没说。
这场戏他拍得并不轻松。时长仅五分钟,他却觉得比之前的半小时还要漫长。
“我去躺洗手间。”秦煜时神情淡漠,随手扣上衬衣纽扣,迈着步子离开。
空气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两人像是心照不宣般,对刚才那场戏避而不谈。
他知道秦煜时心有芥蒂,并不是真的想和他拍吻戏,更何况是这么亲密的床戏。
秦煜时愿意接受,纯粹是因为剧本需要。在拍戏这件事上,他一向很敬业。
接下来的几场戏,拍摄的基本是两个主角分开后各自的经历,不存在对手戏。全场他和秦煜时都没说过话,两人仿佛都在有意回避着什么。
这是剧中尺度最大的戏,只有一场。拍完之后,纪斐言只觉得如释重负。
当天的拍摄一直到晚上八点才结束,天色早已经黑透。
纪斐言离开拍摄基地时,正撞见秦煜时倚在车前抽烟。浓重夜色下,那道背影淡漠疏离,带了抹生人勿进的气息,与纪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仿佛要融进黑夜里。
像极了九年前,他第一次在教室外撞见秦煜时抽烟。
那时的秦煜时,性格张扬,特立独行,天生带了点疏离感,与现在判若两人,却依然俊朗让人移不开眼。
有些人生来就是天之骄子,要被人仰望,哪怕落进茫茫人海,也会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散发最耀眼的光芒。
或许是因为年纪增长,又或是因为自己创业开公司,九年后的秦煜时,褪去了性子里最张扬的那一面,远比当年更加沉稳和成熟,魅力更甚当年。
他没敢去想,秦煜时的改变有没有一点是因为他。因为他知道,一旦答案是肯定,他心里那道疤痕将永远无法再愈合。
心莫名疼了一下。
察觉到他的目光,秦煜时抽烟的手微顿,深邃的眸子睨了过来,就这么与他遥遥相望。
最终还是纪斐言先出声:“秦老师,还没走?”
“嗯,”秦煜时看了眼腕表,“抽完烟就走。”
“煜哥,言哥,你们都没走呢?”
纪斐言侧过头:“正要回去。”
“今晚剧组聚餐,你们去吗?”
纪斐言正想婉拒,秦煜时却问他:“你去吗?”
他还没来及回答,秦煜时已经径自接了下去:“晚上没事就一起去吧。”
纪斐言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答应下来:“也好。”
剧组聚餐选的了附近不远处一家火锅店,包间定在二楼。
纪斐言刚在窗边坐下,身侧就有人紧挨着他落座。
秦煜时拿手机扫码点餐,全程没看他一眼,仿佛坐在他身边纯粹只是个巧合。
韩铭坐下来后,抬头询问:“锅底点重辣吗?”
纪斐言:“可以。”
秦煜时:“点鸳鸯锅。”
两句话同时说出,纪斐言沉默了。
记得高中时交往,两人最常去学校外一家火锅店。秦煜时爱吃重辣,却因为照秦他的口味,每次都点鸳鸯锅。
韩铭惊讶:“煜哥,你不爱吃辣啊?”
秦煜时解释:“纯粹想换换口味。”
纪斐言:……倒也用不着这么刻意地撇清关系。
点完锅底之后点菜。
秦煜时:“牛肉要吗?”
他只有左手边有人,是在问谁,不言而喻。
纪斐言不动声色:“嗯,要吧。”
秦煜时:“冬笋?”
纪斐言:“……可以。”
秦煜时:“鸭舌呢?”
纪斐言:“双份。”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旁若无人,仿佛这个包间里只有他们两个。
眼看着秦煜时就要下单,韩铭终于顶着巨大的压力提醒道:“……那个,煜哥,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其他人啊?”
秦煜时抬眼看向对面:“不好意思,确实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