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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这样,纪斐言便越想挑战他的底线,想看他偶尔崩盘的理智,可惜每一次都事与愿违。
秦煜时发完微信,没等纪斐言的回复就把手机关了。上楼后,拿出钥匙开门。
温槿正在客厅里画一幅油画,听见他回来,动作停住:“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路上跟付存他们耽误了一会儿。”秦煜时将拎在肩头的校服扔到沙发上,看见温槿正在画的那幅画。
画的主题是向日葵,数不尽的花朵向阳而生,像极了一张张天真无邪的笑脸,让秦煜时不可避免地想起纪斐言的头像。
那张丑了吧唧的向日葵手绘,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给画的。不会是他自己吧?
温槿察觉到他走神,放下画笔:“煜时?”
秦煜时回过神,皱眉:“温姨,你身体不好还是别画画了。”
“不碍事,这几天精神好多了,”温槿嫣然一笑,留意到他身上的雨水,“咦?外面下雨了?”
“哦,下了点儿小雨。”
“校服淋湿了没?要不要挂……”温槿话还没说完,就足以到他手里拎着的袋子,“那是什么?”
“雨披。”秦煜时本想将雨披拿出来,忽然想起里面还有一杯奶茶,又把雨披放了回去。
算了,回房间再晾。
无论如何不能让温槿看见那杯奶茶,不然指不定会觉得他跟纪斐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谁给你的?”温槿注意到那件雨披是一个小黄鸭的款式,实在不像是付存或林绍会用的款,“是斐言吗?”
听到那个名字,秦煜时脸色瞬变,连忙找了个借口否认:“温姨你想什么呢?就是付存给的,他下单的时候没看款式。”
“是吗……”温槿若有所思地望着那个崭新的雨披,没有追问下去。
她眼睛弯出一个极其漂亮的弧度,继续画着那幅油画:“一会儿去晾好,别忘了还给人家。”
“知道。”
“对了,”温槿忽然间想起什么,手里的笔再一次停下,迟疑着问,“最近……没人找你的麻烦吧?”
“没啊,”秦煜时隐隐觉得她话中有话,掀起眼皮,“谁能找我麻烦?”
“沈霓回国了。”温槿答非所问。
听到那个名字,秦煜时心底骤然划过一抹煜意,冷笑道:“那正好,正愁没机会跟她算总账。”
多年的怨恨像深埋地底的岩浆,随时等待爆发的那一刻,秦煜时心里一阵烦躁,转身就想回卧室。
温槿语气里是少见的凝重:“煜时。”
秦煜时推门的手停住。
“你应该知道,澜清并不希望你和林家的人再有任何牵扯。”
“……”秦煜时攥紧手指,眸子瞬间暗了下去。
“煜时,”温槿态度冷硬,“别和林琛起冲突。”
秦煜时眼色一暗,沉默片刻后,重重摔上门。
卧室里没有开灯,整个房间都包裹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仅有的光芒来自于透过窗口的星光,冰凉凉的,就像墙上那些凌乱的画一样毫无温度。
秦煜时走到窗边,点了支烟,滚烫的星火在他修长的手指尖缓缓烧灼。微弱的星光将他漆黑的影子投射.到惨言的墙壁上,卷起的墙皮脆弱得仿佛随时都会脱落。
他垂眸,看向桌上那些画,眸底泛着的冰冷煜意仿佛要将星光都冻结。
十年前母亲的死历历在目。
那是母亲重病的第二年,他名义上的父亲和公司秘书搞在一起,绯闻传得沸沸扬扬。母亲离婚的第二天,父亲转瞬就把秘书和私生子接回家,告诉他那是他的弟弟。
那个小男孩身体里流着和他相似的血液,却是他和母亲一辈子的噩梦。
母亲要离开林家,父亲却要求把他留下,更在晚餐之后将他强行关在卧室。那天母亲病情恶化,流了很多血,而他在漆黑的卧室里关了三天三夜,不断听着门外佣人的惊呼和嘶喊,与一墙之隔管家安慰林琛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
直到疾风咬断枷锁,将他救出房间。
他永远记得那一天。是他的生日,也同样是他母亲的忌日,此后十年,他都不敢再在生日这天露出笑容,怕母亲泉下有知,会心冷如死。
别和林琛起冲突?
他垂眸,眼底划过一抹讽刺。
这笔账,他迟早会跟他们算清。
秦煜时掸了掸指尖的烟,烟灰散了一地。他手指拿过桌上没画完的画,余光忽然注意到手机上的提示灯在闪烁。
打开来一看,居然是纪斐言发来的消息。
是一张五星好评的截图。
秦煜时忽然想起来,纪斐言给他留了一杯奶茶。
他走到桌旁,拿出那杯奶茶,看见塑封上标着一行字:建议两小时内饮用完毕。
他不爱喝这种东西,但鉴于是纪斐言好意给的,才勉强插上吸管。
只尝了一口就皱起眉头。
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