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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我想了好多,想啊想,每天都在想,我觉得……”

  顿了几秒,再开口,江有盈声气变得平稳且坚定,“你说得对。”

  沈新月猛地抬头,目光惊诧。

  她黝黑的瞳仁陷入回忆。

  “有一次,我把露营地选择在高山上的一片缓坡,结果半夜突然下起大雨,我的帐篷被山洪卷走,我抱着大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脑袋里走马灯一样闪现了过去全部人生经历,还有什么遗憾的话……”

  沈新月心揪紧了,开始痛。

  上前一步,江有盈握住她手,“嘟嘟,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为我过去的任性,鲁莽和狂妄。”

  掀眼,沈新月看到她晒伤的鼻尖,颧骨处新增的小块斑点。

  那不是瑕疵,是岁月走过,白云和树梢在她面颊留下的阴影,她还是那么美。

  握紧她手指,沈新月心碎成一片一片,“其实我还没说完。”

  “还要骂我吗?”江有盈笑,睫毛如颤抖的蝶翼,“没关系,你大胆说吧,我洗耳恭听。”

  “不是。”沈新月摇头,到底没忍住,眼泪大颗掉。

  “我想说,不管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是爱你的,我,外婆,星星和刘武甚至包括我妈还有女明星。你离开的每一个白天黑夜,我们都在深深思念着你,盼望着你的归来。”

  “别哭。”她指腹温柔像清晨落在纱帘上那束清丽的阳光。

  沈新月背身横臂抹了把眼泪,“没啦,其实是外婆每天骂我。”

  “这样。”她笑笑,手缩回,指尖收进拳头,“那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第56章

  那声“朋友”落地,沈新月愣住。

  有一秒,半秒,她想把面前这人推进荷塘里,像涮毛肚那样七上八下好好涮涮。

  她们有半个月没见了,听起来江有盈像是去外面散心,露营徒步什么的,还遭遇了自然灾害。

  沈新月脑补她在生死一线之间,那滔滔滚滚的山洪冲开她的脑栓,她想通了,大彻大悟了,再见时她们终于可以坦诚相待。

  然后呢?然后。

  只能说明沈新月这人想象力蛮丰富。

  短暂怔愣后,她爽朗笑开,“其实我还挺欣慰你能想通的。”

  然后开始唱歌:“朋友,我当你鸭苗朋友,朋友,我当你鸭塞朋友……”

  不拍了,沈新月收起手机,“这对于我们来说确实是最好的结果。”

  不管从哪个关系层面讲,她们都没办法完全撕破脸,说什么老死不相往来,没到那地步。

  江有盈是她老板,邻居,也是前女友,现在当朋友处,挺好。

  外婆,星星,刘武,甚至包括妈妈和女明星,开咖啡店的小安……

  她们之间的共同好友太多了,沈新月不能因为跟她分手这些人全都不要了。

  在秀坪,她们还会有很多需要共同出席的场合,这里不是城市的鸽子笼,门一关谁也不认识谁。

  朋友确实是最优解题思路。

  想通这点,沈新月什么感觉呢,好像洗完澡堵在耳朵里的那汪水终于弄出来了,她听力恢复正常,世界去雾。

  “那我们回去吧。”沈新月摆了下手,语调轻快,“外婆要知道你回来,肯定特别高兴,她老想你了。”

  “那你呢?”你有想我吗?江有盈下意识脱口而出,朝前半步。

  对方此刻表现出的这份豁达坦荡,显然不是她想要的,说“分手”的是她,“做朋友”也是她,人家都答应了,她却还是不满意。

  两片荷塘中间的土路仅限一人通行,沈新月让出半步,示意她走前面。

  “你还没有回答我。”

  逃跑把问题搁置,十五天,在想开了和没想开之间来回走,江有盈发现自己变得更加斤斤计较。

  “你说外婆想我了,那你想我了吗?”这完全不是她的语言风格,但如果心中压抑的情感已满溢,甚至沸腾。

  江有盈再次逼近,攥住她手腕,眉眼轮廓在阴影中更添浓重深邃。

  “你有想我吗?”

  回望,沈新月不可避免被她眼中压抑的情感所震慑,几乎要妥协。

  本想装傻把那句糊弄过去,她非要问。

  沈新月很无奈。

  是无奈,没有愤怒,没有丝毫因对方追悔莫及的快意,或是恨恨、不屑等。

  很纯粹的无奈。

  “你想听实话吗?”沈新月勇敢对视。

  江有盈一瞬不瞬看着她。

  她们在彼此眼睛里看到的都是自己,一个深陷自责悔恨,因痛苦而扭曲变形;一个坚毅果决,平静到近乎残忍。

  沈新月没挣,任由她拉着手。

  “我正在拍摄,你突然闯入我的镜头,坦白讲那一刻我的内心是感动,是惊喜。你回来了,看起来像是想通了很多问题的样子,我由衷替你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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