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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了。

  坚强,坚强,沈新月真是讨厌这个词。

  可除了坚强,还有别的选择吗?总不能去死。

  安慰的话更是多余,江有盈根本不需要安慰,她现在很好。

  有自己的事业,亲人,任意支配的金钱和时间。

  原来,她才是那个深陷沼泽的人,她艰难洗净自己并装扮得美丽,播种生活,她简直伟大。

  眼泪总有流尽的时候,一如她当年在火车上哭着睡着。

  月亮还是那么好,她面白如雪,长直的睫毛遮盖了眼睛,静静躺在人怀中平复,像只精致的瓷娃娃。

  沈新月低头凝视许久,很想再亲亲她那片因哭泣而愈发饱满粉嫩的唇……

  她不常哭,她们相识之后,沈新月确定是自己哭得更多。

  现在想想,公司那些糟心事,还有什么大胖小子,跟江有盈过去所经历的相比,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再一次不免想起江有盈对她说过的话:“不能因为你不如别人惨,你的痛苦就不值得被重视,你就不能得到温暖和关爱。”

  江师傅是多好多好的一个人呐。

  虽是别扭了些,毒舌了些,有点记仇,还喜欢变来变去的,喜怒不定,令人难以捉摸……

  可她的心仍是月光般纯净。

  有盈,有盈,持盈惟有德者能之。

  打定主意,沈新月弯腰,亲了一下她的嘴唇。

  果然,嘴再硬的女人亲起来都是软的。

  被泪泡过,更软,味道也是极好的,一点眼泪的咸,混合着杨梅酒的甜,唇瓣即将分离时,万般眷恋勾引下,短暂吮吸,舌尖轻舔。

  睫毛动了动,江师傅睁开眼睛,困惑极了,“你干嘛亲我。”

  “嗯?”沈新月耍无赖,“你这样娇滴滴躺在我怀里,哭得梨花带雨,不就是专门勾引我亲吗?”

  什么歪理,江师傅小幅度鼓腮,“放你的屁,谁勾引你了。”

  “是你太好看了,我为色所迷。”沈新月坦白。

  好一个为色所迷。

  手背擦擦嘴角,瞪她一眼,江有盈撑身坐起。

  亲亲还是很有效果的,她不哭了。

  沈新月盘腿坐她身边,歪头看一阵,还挺得意,“怎么样,杠杠滴。”

  “我拳头也杠杠滴。”她举臂威胁。

  沈新月耸肩,才不怕她,“说出来是不是好受多了。”

  “所以你知道了,我是个杀人犯。”江有盈满脸生无可恋。

  哭过之后,情绪宣泄,她状态确实好了许多,也是打定主意破罐破摔了。

  当然,更多的松弛感来自沈新月对她的态度,她说完之后人没跑,还亲了她一口。

  这些都是能让人心里高兴的事,她愿意对她继续讲述。

  “是曾经。”沈新月纠正,“不是已经出来了。”

  想起之前江有盈说过,她十五岁第一次离开家,去了江城,“就是那次吧。住在江边的小旅馆,每天醒来从那扇四四方方的小窗望出去,是宽阔的江面以及无数的轮船,想飞,跟着水,寻找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然后躲起来。”

  她说过的话,她竟然都记得,江有盈目光惊奇。

  沈新月得意挑眉,“感动坏了吧。”

  江有盈垂下眉眼,揪来脚边一株狗尾巴草,指尖把玩。

  “记得当时我跟你说了什么吗?”沈新月挪挪,跟她挨得更近。

  江有盈故意不说话,沈新月继续道:“然后我问你,现在愿望实现了吗?你说实现了。”她展开双臂,“这就是你的世外桃源,秀坪,小院,樱桃树。”

  她毫不自谦,“还有我!对吧!”

  “切——”江有盈白眼,“早分了。”

  被噎了下,沈新月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计较,“看来,我们之间朋友身份对你来说更为舒适,那就再跟我说说吧,后来又发现了什么。”

  “后来……”

  江有盈目光陷入遥远的回忆,“江边小旅馆,一楼放了个电视机,我出去买饭的时候,电视里看到自己的通缉令。”

  新闻说,妈妈是畏罪自杀,她畏罪潜逃。

  新闻还说,希望她早日归案自首,争取从宽处理。

  “既然,我已经来到江城,看过大江,也去到江边散步……”

  当江风吹乱她头发时,她决定自首。

  她站在江滩边,学人捡石头打水漂,打得不好,后来干脆不打了,一块一块往江里扔石头。

  旁边有人跟她开玩笑,“你填海呢!”

  江有盈小时候学《精卫填海》,不懂精卫为什么傻兮兮做些无用功,海怎么可能会被填平呢!

  那时,她终于有了自己的理解。不服,不忿,满心仇恨。

  精卫心里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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