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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

  他正冒着从外面走到庭院的位置,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被淋湿的缘故,他的步伐不算急,甚至没有要赶紧跑回来躲雨的意思。

  仿佛他不在乎这场大雨,也不在乎被湿透的自己。

  许浣溪在短暂的出神后,才发现池秋已经站定了步伐,两人在厚重的雨幕下,隔着很远的距离对视。

  然而这段对视被许浣溪单方面中断了。

  她转身离开,用内线电话拨通给林姨,安排完她煮好姜汤等一些事宜后便挂断了电话。

  因着傍晚那一觉的缘故,她现在毫无困意,便在网上搜寻着和信托基金有关的资料,直到听见门外传来了窸窣的响声,她知道池秋上楼了。

  打开房门后,果然看到了准备回到房间的他。

  他正在手拎着湿润的外套,厚实的棉服因为被雨水打湿而变得更为沉重。

  内里只穿了一件略显单薄的衬衣,此时也被沾湿,贴在他瘦削挺拔的身上,发梢的位置也有雨水滴落下来。

  “你应该告诉我一声的,我去接你。”许浣溪轻声道。

  池秋清冷的脸上不知是不是因为寒冷显得更加苍白,他咳嗽一声,然后道:“没关系,我也没有淋到多少雨。”

  “姜汤喝了吗?”

  “喝了。”池秋回答,“现在身上很暖和。”

  说完这句话,他悄悄抬眸看向她。

  许浣溪的眼眸是他所希冀的担忧和心疼,但是他却敏锐地察觉到这份情绪在今日显得格外空洞了。

  就好像她的担忧和心疼,只是被设定好的程序一般,机械地运作着。

  见他发怔,许浣溪便笑道:“还是快点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吧,不要感冒了。”

  说完,她便转身准备回去。

  “浣溪姐。”池秋叫着她的名字。

  是他的错觉吗?许浣溪今天似乎很不对劲。

  许浣溪的手已经放在了把手的位置,她没有回头,只用着惯常的柔和语气道:“怎么了?”

  池秋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指微蜷,他动了动唇,想说的话全都被强压了下去,到最后只化为了一句:“晚安。”

  “晚安,小秋。”许浣溪在他看不见的阴影后,面容冷淡。“下次别这样了。”

  门把手被按下的声音、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全部都在池秋的耳边化成一声闷响。

  他的听觉在短时间被剥夺,只留下她最后说出的那句话。

  想用淋雨换取她的心疼与怜惜,就是他最单纯的想法而已,如果能发展到感冒那是最好不过,说不定会乞讨到她的亲自照顾。

  他向来最不屑的就是别人的怜悯,可偏偏她的怜悯和仁慈对他来说是恩赐、是毒药。

  可现在这点小心思被她察觉到了。

  池秋低垂的睫毛遮挡住他琥珀色的眼眸,他径自走向房间内,没有开灯。

  房间内的空气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他的意识在涣散。

  可能是真的发烧了吧,他如是想到。

  *

  伴随着绵长的雨声,许浣溪盯着散发着幽光的屏幕,神情颇有些凝重。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而手机提示音响起,她随意瞥了眼,竟然是时越发来的消息。

  解开锁屏,是他在问自己害不害怕打雷。

  许浣溪很简短地回复了一句:不怕,然后继续凝神盯着资料看。

  谁料他的消息很快秒回过来,“我害怕,怎么办。”

  看到那行文字,许浣溪几乎要冷笑出声。

  时越这祖宗发起疯来都能把天捅破了,还能害怕打雷?

  这样拙劣的套近乎手段和今晚的池秋简直如出一辙,换做平常她可能还有心思应付应付,但今天她实在没有那个余力和两位柔弱到不能自理的两个人搅和。

  她将手机抛之一边,心下的烦躁更重。

  设立信托,然后将资金转入不可撤销信托,这样信托管理人就可以掌控这些资产的运营,她依旧是受益人,能够间接控制。

  不可撤销信托的好处就在于,即使时越在事后发觉,理论上也无法干预或撤销信托的安排。

  但难点就在于,怎么在神不知鬼不觉地设立信托。

  许浣溪揉了

  揉有些发僵的脸颊,只觉得这事绕过时越的难度极大。

  此时,手机提示音再度响起,她以为又是时越发来了什么消息,没好气地点开查看。

  却不想,是很久都没联系的方舒然发来了消息。

  “浣溪,我父亲去世了。”

  *

  方氏集团董事长去世的消息几乎是在几个小时内传遍了京市的权贵圈。

  和突发疾病去世的时沛不同,方董事长在这些年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好,由独子方舒然接手了绝大多数的公司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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