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恶心道:“大爷,请。”
正院,孟玉华饮了三盏茶,姜承才到。
脚步匆匆,人还未进屋,声先至:“孟氏,你又要耍什么花招!”
孟玉华放下茶盏,抬眸,一句废话也无:“姜承,我们和离吧。”
姜承瞳孔微缩,显然没想到她一开口会是这个:“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和离。”孟玉华淡定道,“当初你我嫁娶本就不是心甘情愿,此时和离,对你我都好。”
他不愿意是一回事,可并不代表他能够接受此事由她先提起。
男人本性,只有他厌恶的份,却不能忍受对方嫌弃自己半分。
孟玉华提及此事,眼底深不见底的漠然彻底刺痛了姜承,仿佛这么多年,自己不过是跳梁小丑。
“我不同意!”姜承想也没想拒绝。
孟玉华并不意外他的反应,姜承此人自负自大,怎么能忍受枕边人要与自己和离,哪怕这个枕边人并不是他心中所爱。
他只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一件并不喜爱的物件,他可以随意抛之,但绝不能反过来被物件丢弃。
“我只是告知你一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些招笑,孟玉华突然就没忍住,笑出了声,“至于你的想法,对此事的结果不会有任何影响。”
“我就不信了,只要我不同意,你和谁和离去!”姜承气恼道。
“是吗?”孟玉华瞥他,“昨日张妈妈来告知,说小叔子给姜蔚寻了门好亲事,亲家已经上门提亲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孟玉华浅浅道,“可惜了姜蔚的庶出身份,否则就算是皇家公主也娶得。”
“你我和离后,芳姨娘便可扶正,姜蔚的身份便可由庶转嫡,将来他高中之后,想娶什么样家世的姑娘没有。”
“管她闫家嫡女还是庶女。”
话罢,孟玉华余光瞥了一眼他身后无声闪过的人影,垂眸笑了笑。
“蔚儿自身优秀,他也是你的儿子。”姜承强撑到一半被孟玉华打断,“我只有女儿,没有儿子。”
“姜蔚从未养在我膝下,此话说出去,你觉得外人会信?”
姜承定定望着她,忽然‘呵呵’两声:“前面十几年没听你你提过和离,去外面野了一圈,回来突然就要与我和离,怎么,不会是在外头养什么野男人了吧?”
“嗯?怎么不说话?”姜承冷笑,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测就是真相,“不会是某个姓李的男人吧!”
“少污蔑我。”孟玉华冷眼瞧他,“我不是你,桢姐姐尚未过门,你就纳白芳芳为妾,姜蔚若是足月出生,比阿莞还要大两个月。”
“我是男人!”
“男人又如何?”孟玉华讥讽,“比不上桢姐姐半分风采。”
“若桢姐姐是男人,科举为官哪轮得到你,哦不。”孟玉华改口,“就算没有桢姐姐,你也不过是个落第秀才命,靠家中花费周旋前半辈子才得了个末流小官之职,有什么可得意的。”
孟玉华一反常态,言语夹枪带棒,气得姜承差点七窍生烟,他本就厌恶原配李桢锋芒不知收敛的气性,如今温顺沉默了十几年的孟氏突然像极了原配,姜承只觉得眼前人似是李桢又似是孟玉华。
突然就有些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时,仿佛又回到了十九年前,李桢在书房呵斥他的情景。
姜承蓦然恐惧、厌恶。各种复杂的情绪侵袭他全身。
眼前的孟玉华让他陌生得紧。
姜承最终落荒而逃。
片刻后,李妈妈进屋,关心道:“姑娘,接下来该如何?”
孟玉华却先问:“方才的话,姜蔚可都听见了?”
李妈妈点头:“就是不知二公子信是没信。”
孟玉华:“他信不信都不影响。”
李妈妈听了,心里有一疑问:“夫人为何不用大姑娘的法子。”
她觉得与其同大爷虚与委蛇,还不如和二郎君直接说开得好,尽管她也不喜欢二郎君表里不一的性情,但怎么都比面对大爷愚蠢的模样好。
孟玉华摇头:“直接和姜蔚说,免不了要把阿莞摆在明面,届时万一姜蔚不信,难道我们还真要让陛下去下一道圣旨?”
“无论这道圣旨是真是假,总归是要阿莞去游说。”阿莞不得已入宫已经是孟玉华心底的遗憾,虽说上回匆匆一面,陛下待阿莞不错,可好不容积攒下来的情分,她不想让阿莞牺牲在姜家等无关紧要的事上。
此事她一人也能办。
“这样。”孟玉华略思忖道,“你去将我与姜承方才争吵的内容传出去,尤其是莲芳阁,不过记得加上一句,是我看透红尘,欲出家。”
李妈妈还有顾虑:“就怕大爷一怒之下,会去孟家说事。”
孟玉华讽刺道:“我这位父亲最会审时度势,就算他有所犹疑,我那位兄长也会劝他倒戈。”
孟家知道她与阿莞感情好,彼此相处
胜似亲母女,所以只要笼络了她,何愁没有新靠山,且她兄长如今的官职早就越过了公公姜德,哪怕仍只是个五品没什么实权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