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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诸多往事,姬合英放声大哭:“祖父!”

  在旁听着姐姐哭声的姬时语万般不好受,眼圈是红了又红,热泪忍了许久。

  前世今生的突变令她无措,她甚至想要归根结底于自己。

  姬时语跪在老太爷棺木前,猛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白玉似得额心瞬间红了一片,她像没有知觉。

  除此之外,她不知还能做何,以慰内心。

  守灵守到夤夜时分,夜深人静,困意席卷,二房的小辈皆已回屋睡觉,只余下姬合英和姬时语两姐妹。

  姬时语身子弱,本就心悸还未好全,这会又受老爷子身死一事冲击,此刻整个人是摇摇欲坠。

  舒氏看得心疼,轻声问姬雄武:“侯爷,不如先让孩子们去睡会儿。”

  姬雄武道:“合英带阿锁回院去。”

  “我不去!”

  姬合英一脸固执,双目血红,“我要守着祖父。”

  舒氏叹口气,她心知姬合英心系老爷子,不论如何今夜也无法化解老爷子殒命,她只得拉了姬时语,轻轻哄着小女儿。

  “阿锁先回去,你身上太凉了,可不能病倒了。”

  姬时语双腿无力,是已快站不起身,两个丫鬟萍亭和萍柳快步走来搀扶起她,将她半抱出了灵堂。

  此时江曜正守在院子之外,夤夜寂静,隐有蝉鸣声。

  他听闻忠义侯府变了天,姬老太爷身死岭西,心里不免担忧姬时语,便来守着她。

  待见萍亭萍柳搀着小姑娘出院,她脸白如薄纸,人怏怏的,双眼失神,站又站不稳,立也立不住。

  江曜快步上前,从萍亭手里接过姬时语,“我背她回去吧。”

  萍亭和萍柳没说话,江曜却已倾下身子揽住姬时语的双腿,一把将人自后背了起来,姬时语软趴趴地靠上他背,没有挣扎。

  江曜喊她:“阿锁?”

  闷声落在他身后,“嗯。”

  “困不困?”

  “不困。”

  “不困也得回屋歇着。”

  背着姬时语,江曜竟感觉身上的小姑娘太轻,少年总觉得她应当多吃点。

  太瘦弱了,往后遇到一点风吹雨打,便会如池塘边的柳树倾倒歪斜,这怎么好呢?

  白白胖胖的,才不畏惧各种风雨。

  不知不觉,江曜感觉脖子被人抱紧了,衣襟像有了几分湿漉漉,沾湿了他薄薄的短褂外衫。

  “阿锁,想哭的时候就哭吧。”江曜道。

  她轻声喊:“江池生。”

  “嗯。”

  少年清冷的嗓音似化入冷冷的夜风,江曜双臂抱紧了身后的小姑娘,他说着:“你还有我呢。”

  “江池生……”

  “阿锁,我不是你的哥哥吗?何时何地,你都可以依靠我。”

  他希望她多依赖于自己,再多一点,如若只依恋着他。

  那便是他能想到的最好之事。

  只要在他身边,她做什么都好。

  不论世事变迁,他都想要成为她的唯一。

  是彼此能杀了对方,同生共死的存在。

  江曜想着:所以阿锁,你可以多依靠我啊。

  姬时语的双手抱紧了他,窝在他肩头,软乎乎的脸蛋蹭了蹭他的脖子。

  肌肤相触的瞬间,江曜禁不住颤了颤。

  “哥哥。”

  “嗯?”

  “哥哥……”

  她又喊他,这回是真没忍住哇哇大哭起来,小姑娘埋在他脖颈里,温热的泪顺着脖子灌入他的里衣。

  她的眼泪,好凉。

  “是不是我做错了?”

  她在问,也不知道在问谁。

  江曜不会安慰人,少年只是回:“阿锁怎么会做错。”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姬时语喃喃自语,“我只是想所有人都能好。”

  “你已经足够好了,在你身边,不管是谁,都会欢喜。”

  “真的吗?”

  江曜又低低地应。

  姬时语哽咽了两下,问他:“那么,你也是吗?”

  “我是。”

  江曜很肯定,因为他是连死都要与她一起啊。

  “呜呜呜……”

  姬时语抱着他,哭了好久,迟迟未停。

  江曜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陪着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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