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唱罢我方登场,新戏开唱。
戏中白家忠心君主,上下男丁几近战死沙场,便是这么一门满门忠烈,为何会犯下通敌叛国之事呢?
白斩霍到死也没吐一个字。
而江曜,只因其母流放,被迫沦为乡间野狗,费劲艰难幸得忠义侯府栽培,终回到楚王府。
才该可悲可叹。
白家与江曜,打起初便不该不是笑谈。
萍亭与姬时语说时,有荣共焉,“王妃,陆掌柜立下大功,满京城同演这出戏,各府便皆知情,不会受蒙蔽了。”
姬时语直笑道:“那感情好啊!”
这些时日姬时语便大门一步不出,在府上整日听萍亭与萍柳打听街上那些事儿,悠闲的很。
冬日时,屋外风雪沉沉。
王府管事得了命令,王妃畏寒,因此每日购置的炭火,大半都送来寻阳院。
姬时语在屋中取暖,为屋外的传言心生满意。
要的便是百姓怜惜白家。
得民心者得天下。
姬时语绝不会给安国公府,亦或胡氏踩着江曜起复的机会。
戏演的味儿烈,白家一案再度被推到风口浪尖,早朝之中的声音愈发的大。
竟有大胆的朝臣,上书情愿弘文帝重查当年。
“陛下,白家人忠心耿耿,至死也闭口不提通敌,当年恐怕真另有隐情啊。”
阁老房平听得此话,不免唏嘘起来。
为着是曾经叱咤沙场的铁骨汉子,白大都督,白斩霍。
近来风声过甚,连房平也禁不住开口:“陛下,当年那封书信确实未查清可是白斩霍亲笔所写,他便在狱中丢了性命,此事想来便极为蹊跷。”
魏召应和:“陛下,臣恳请。”
连带众朝臣附议,“陛下。”
“好啊!”
弘文帝不怒自威,他甩了奏章,“你们是要逼朕推翻当年的旧案?当年的圣旨是朕一个字一个字亲笔写的,怎么,若白家受冤,朕要再写个罪己诏不成?”
房平为官多年,一听弘文帝这话,便知陛下是真动了要重查的念头,只是过不去心里那个砍。
“陛下怎会有错,白家的背后全是有小人、有鬼推磨。”
因而房平立即道:“陛下若揪出小人,那便是再圣明不过的君主。”
“便依阁老所言,传朕旨意,重查白家旧案,交由刑部与大理寺同处,不得有误!”
弘文帝的脸色好看不少,他下了口谕,随即皇帝瞪着一双怒目,投向安国公。
“安国公扰动内乱,革职三月,罚闭门思过!”
这桩白家旧案,皆因安国公府生起祸端,弘文帝誓必要治安国公的罪,让三皇子党少动歪心思。
江曜风尘仆仆地下朝归府。
一踏入屋中,如同卷入一团暖火烘烤,他热得当即褪去大氅。
姬时语笑他:“你还是那么怕热。”
“是你太畏寒。”
江曜走来牵住姬时语的手,心觉小姑娘软乎乎、暖烘烘的,揉着她便一阵意动。
第139章
江曜说起早朝之上,弘文帝下旨,重查当年白家通敌叛国。
他眼眸未变,狐狸眼深沉,“阿锁真确信当年白家受冤,而非我舅舅……他真犯下通敌叛国之事。”
“我虽不知白家往事,但我信我爹。”
姬时语回握住江曜的手,“我爹和白大都督多年至交,他不会看走眼,此事定有隐情。”
“嗯。”
“若此案能翻案,也能还白家一个清白,到那时,伯母……我信父王便可下决心,将伯母的墓遣回京城。”
姬时语没忘记江曜之母白流,那尊留在城外乡间孤零零的坟冢。
这该是楚王父子俩的心结。
江曜拥姬时语入怀,他低声道:“阿锁,谢谢你。”
……
白家之事轰动,不过两日,楚王府的管事便匆匆给姬时语递来信。
二皇子江承德派了人来,请江曜与姬时语过府一趟。
夫妻二人惊觉事端不小,两人没做耽搁,当即便出府乘坐马车,往二皇子府赶去。
今日是长林亲自来请,甫一到府门,长林拂开门前侍卫,大步朝里为江曜两人引路。
一行人踩踏过厚实的雪层,一路急行来到二皇子府的主院。
长林并未入内,只为两人敞了屋门,作请道:“小王爷、楚王妃请。”
姬时语随江曜抬步入内。
内室之中弥漫着浓郁的苦药味,江承德的住处很是宽敞,姬时语随处一扫,器具却是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