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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叶帘堂实在欣赏不来大周这时兴已久的“酒晕妆”,她总觉得像是一块白面饼上盖了两颗红番茄,算不得什么好看,但见丛伏眼中发亮,也满意道:“那便好。”

  堵厅的蜡烛由千根烛火点亮,赌桌罗列,只等宾客。丛伏早先安排好的人手已经扮作庄家,百无聊赖地掷着骰子。

  “一会定要将人都看住了。”丛伏嘱咐,“切记!”

  “是。”

  一众人高声应了。

  楼下堂内的迎客声响起,舞乐伶人于朱帘翠幕之中穿行而过,眸光幽幽,只留下佳人倩影。丝竹乐声缭绕于梁栋之间,伶人的襦裙擦过地毯。

  腰间束起纱裙的腰带实在是紧,竟叫叶帘堂身上的旧伤隐隐发痛起来,她垂下眸子,有些不舒服地扯了扯。

  丛伏瞧见她的动作,偏过头轻声问:“主子,怎么了?”

  “没事。”叶帘堂笑笑,“被烛火晃得有些眼晕。”

  话音刚落,楼下忽地爆发出一阵骚动。两人一同向下看去,只见人群都往一个辆马车的周围涌。

  楼下的街巷上,酒宴的主人来了。

  只见酒楼侍从俯跪在马车前,那人踏着侍从的肩背下了马车。来人身材并不高大,甚至算得上是矮小。

  “那就是暝王?”叶帘堂问。

  丛伏有些迟疑,毕竟探听来的消息才没有一项是关于身量这一项的。不过很快便有人替他们解答了疑问。

  那矮人身后跟了个男子,半边面颊都被面具遮住,与身前的人比起来,这男子显得十分雄壮。只瞧男子弯下腰,对着面前只到他胸腹的矮人说了些什么,然后称他一句:“瞑君。”

  看清那男子的脸时,叶帘堂犹如被人当面啐了一口

  丛伏注意到,猛地回过身来拉住叶帘堂,低声道:“冷静些,主子。”

  叶帘堂只觉得心脏在身体中狂砸,充血的耳朵什么也听不见。她认出了那跟在暝王身后男子的身份……化成灰她都认得出来。

  ——张喆。

  那个害她沦落至此的罪人。

  叶帘堂垂在身边的双臂不住颤抖。

  见状,丛伏硬生生将她从窗边扯开,在眼前打了声响指,低声道:“主子,冷静些!”

  叶帘堂失焦的双眼终于回过神,她喘了口气,眸光却依旧压得深沉。她缓慢地说:“没事。”

  丛伏没敢松开她。

  “没事。”她泛红的眼眶转过来,定定地看向丛伏,“我不会冲动的。”-

  丛伏藏身于二楼的楼梯间,她的目光在赌坊内喧哗的宾客间来回扫视,以防有人破坏他们的计划。

  匕首通常会让丛伏平静下来,但今晚不一样。她将匕首紧紧铁在手边,好让那冰冷的触感带给她一丝安心……但今晚不一样。

  她心中突然升腾起一片不妙的预感来,比从前更觉糟糕的预感。

  丛伏想起叶帘堂通红的双目,心里始终放心不下,刚想去看一眼她在三楼的状况,耳边却突然传来一声怒气冲冲的嘶吼。

  “你使诈!”

  丛伏下意识皱起眉来。

  “怎么总是庄家赢?”一个喝得醉醺醺的华袍男子吼道:“你,你这骰子,指定有诈!”

  总是庄家赢,赌局才能成立。

  但这些士兵都喝醉了,又醉又蠢,自然想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丛伏请来这些扮作庄家的都是石家手下做赌坊生意的人,自然将这一理念贯穿到底。但岭原终究是与别处一样。

  这里是暝王的天下,事事都得顺着他的人来。

  这扮作庄家的人怎么说也算是石家手下的“耳畔风”,此时被这种乡野出身的土匪指着骂,心里也不痛快,当即也撂了骰子,与那人对视:“这牌局明明白白,你且说我哪里用诈?”

  醉酒的男子身着华袍,一看便是暝王手下有些名姓的将领,在岭原横惯了,一时没料到竟敢有人同他叫板,醉意和怒意一齐上涌,当即扬了手要打人。

  丛伏心中一惊。他们此行只为了探听消息,叶帘堂还专门嘱咐过不得见血,她才想现身止平纠葛,忽听一句脆生生的声音道:“伯伯,您这牌,差一步就能赢了。”

  混乱的人群因着一句声音便消停了下来,人群中走来一个小女孩。

  “您这和成之家,应用副数核算。”女孩停在几人面前,踮起脚去看那赌桌上的牌局,“用百字配成,便可减半。”

  那醉酒者显然也没想到从哪蹦出来个小孩,呆愣在原地,身旁簇拥的人群听了女孩的话,下意识看向牌局,惊道:“还……还真是!”

  丛伏看清人影,差点从藏身处跌下来。

  醉酒者呆愣半晌才问:“你,你是谁家的小孩?”

  “我叫太仓。”女孩扬头回答,黑豆般的眼睛一眨一眨,“我可以帮您赢几局。”

  第107章 赌厅“开局了!诸位军爷,买定离手!……

  阁楼昏暗,叶帘堂蹲坐其中,形成一片漆黑的阴影,只有日前钻头的一个小孔照亮她苍白的脸。而她的身下是托梁,木板与房脊。

  ——张喆正坐在下方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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