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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蕴溪说:“那我送你回去呢?也拒绝?你这样开不了车。”

  又来了,笃定的语气。

  鹿呦瞥一眼她垂在身侧的手,话里话外都带了几分恼:“拒绝,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月蕴溪哑然。

  鹿呦在迷鹿工作群里摇了人过来,代驾也要钱,不如给群里那些兼职打工挣学费的学生。

  有考了驾照又胆大的刚好来试试。

  刚学会开车的新手司机将车开得极慢,把沿途的风景都放慢成了一部回忆纪录片。

  开到小洋房时,刮了一晚的风雨终于停了。

  目送店员离开,鹿呦站在门口没着急回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关了飞行模式,直接点进陈菲菲的窗口,给她发了消息过去。

  陈菲菲刚好醒了,回她:【开车过来?】

  [鹿]:【高铁吧】

  陈菲菲:【行,到时候快到了跟我说,我去接你!】

  [鹿]:【好】

  收起手机,鹿呦双手抄进兜里。

  沿途路灯还没熄灭,黯淡的黄铺在潮湿的街道上。

  偶尔有车碾过,拖一条灯带,飘荡在水洼中。

  有早饭小吃摊支在路边,敞开的锅里白烟袅袅腾升,看着就热乎,也衬得天格外地冷。

  鹿呦长长地舒了口气,看一眼远处的天,微微泛白。

  她转身,慢腾腾地走进院子。

  天亮了,梦该醒了。

  穿过院子,上楼,回到卧室,门被摔得很响,月蕴溪将自己和臂弯上挂着大衣都扔进被褥里。

  雨停了,世界安静,听不到什么声响。

  不是没有做好最坏的打算,或许也没有到一败涂地的境地,只是那痛苦清晰。

  远比她预想的还要沉重。

  被褥被她深抓出褶痕,压抑的呜咽完全抑制不住地渗透出来,许久,久到晨光熹微渗透纱帘。

  手机振了一下,闷在口袋里的声音,打破寂静。

  她闭着微潮的眼去大衣口袋摸,蓦地一顿。

  睁开眼,长睫轻轻眨一下,终于看清,手上捏着的尾戒,是她后来送鹿呦的那枚。

  她们在钢琴上做的时候,还戴在鹿呦的小拇指上。

  如今,这枚戒指却在她的大衣里,只能是后来披着她大衣拿她手机的时候,鹿呦将它脱在里面了。

  且不是无意的。

  ——“我给你一个不是梦的证据。”

  连噩梦都要让她清晰地知道,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另一只手抓着的手机屏幕上,挂着陈菲菲给她发来的消息:【呦呦今天坐高铁来我这。】

  很好,有她回忆的房不住了,车也不开了。

  心里烦乱,月蕴溪攥着那枚尾戒,面无表情地扬起手,摔出去。

  掉落、碎裂的声响。

  两瓣,分开躺在地板上,她紧绷的神态,像断了的琴弦彻底失控,被痛苦狠狠攫住,捂在双手里,洇出一片潮湿。

  她的梦与现实一致,都碎了。

  第87章 孤坐一叶扁舟

  奶奶和刘姨起了床,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听到楼下有窸窸窣窣的动静,扶着栏杆往下瞧。

  鹿呦拆了一袋藜麦吐司,边吃边在客厅转悠,东张西望找东西的模样。

  小比熊跟着她,四只爪子踢踢踏踏地踩在地板上。

  “找什么呢?”奶奶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鹿呦仰头,咽下嘴里的面包,嗓音沙哑而无力:“刚回来,我那个蓝色的行李箱,有看到么?我记得放客厅来着。”

  刘姨说:“放你屋里了。”

  她望着鹿呦,嘴唇动了动,似是还有什么要说的,却是没再出声。

  “准备去哪儿?”奶奶边下楼边问。

  鹿呦说:“菲菲老家,我去找她玩几天。”

  “菲菲回老家了?不是说带她妈妈到处玩的么?”奶奶微微感到讶异。

  “不知道,说是她妈妈突然想回了。”

  奶奶神色凝滞了几秒,犹豫问:“她妈妈的那个病,治得怎么样了?”

  鹿呦摇摇头,有不知道的成分,也有不乐观的成分。

  奶奶无声叹了口气。

  仿佛只是在叹息他人必定的宿命。

  “准备过去玩几天?”奶奶问。

  走到餐桌旁,鹿呦左手拎起水壶,往杯子里倒水,闻言,手停了一下。

  小拇指微微翘着,没了尾戒的遮挡,疤痕像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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