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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姬时语步入正堂时,正见舒氏在训斥一个孩童。

  “成哥儿,习武可是你自己应的,杨统领教你那是他应责,你怎么可以逃课?吃不了苦,如何能有能耐?”

  姬时成耸着肩膀抽泣不已。

  姬时语已走了过来,笑着说:“娘,三弟又偷懒了?”

  “五姐!呜呜呜呜……”

  姬时成见姬时语过来,哭嚎着扑过来,他的小脸花得不得了,满满全是泪痕。

  然而不等姬时成碰到姬时语的衣角,后衣襟登时被人一把拎起,跟提小鸡崽似的,就这么提到了半空。

  “喂,你谁啊?放开我,放开我啊!”

  姬时成脚不着地,慌忙乱扑腾。

  江曜拧眉:“这是你三弟?”

  姬时语笑应:“是,三婶娘的小儿子,不过已是我们大房的人啦。”

  “云让!”

  舒氏见到突然归府的江曜很是惊喜。

  五年不见,少年长高太多,眉宇深邃,整个人是意气风发,令人心怀喜悦。

  起了身的舒氏面上尤感意外,“你怎么先回京了?”

  江曜提着姬时成,边回舒氏道:“我走的快,大小姐和侯爷需带队,会晚几日到。”

  “好好好,平安回来就好。”

  舒氏很是慈爱,兴许是有这五年江曜一直留守岭西的缘故,又或者他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道:“思芳院一直为你备着,赶路累了吧?回屋好好歇一觉。”

  江曜应:“多谢夫人。”

  姬时成见无人搭理自己,又是哇哇大叫,“不是,五姐,他究竟是谁啊,你们怎么都……”

  “没大没小的,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姬时语一巴掌拍过去,姬时成捂着脑门嚎,她就叉腰道:“什么他是谁,不是和你说过,府上还有一位哥哥,姓江的?”

  江曜冷道:“忠义侯府的世子还欠了火候,得练。”

  “我!我才不要被你这样说呢!”

  姬时成火大的很,偏偏执掌他小命的人正捏着他后脖颈,不服气的小娃怒瞪江曜,“五姐说你厉害,那我们比试比试!”

  姬时语投来怜悯的一眼。

  “不要。”

  江曜才不想理睬,他甩手丢了姬时成下来,一口回绝。

  “怎么又不要了?”

  “我没功夫,我累了。”

  江曜牵住了姬时语的手腕,像真感到疲惫似的,叹着气,扭头回

  看舒氏,“夫人,我先带阿锁下去休息了。”

  舒氏拉住嗷嗷闹腾的姬时成,将人拽住,又和江曜道:“去吧。”

  江曜带着姬时语便要走。

  这么一牵,手掌之下的姑娘突而一颤,她身子僵直的厉害,江曜当时便察觉了。

  阿锁对他有了排斥之感?

  没让江曜多想,那面的姬时语干笑了两下,努力压住心底的异样,将身子靠了过来。

  她做了要牵住他的姿势,掌心却隔了些许空隙,轻轻挨着他。

  “云让哥哥,我让萍亭先去收拾思芳院吧,你先去我那儿坐会儿?”

  “嗯。”

  江曜刚一应,姬时语已顺势将手腕抽了出来。

  两人没了接触,她竟恢复了十足的正常。

  江曜眼里阴郁更甚。

  不是错觉。

  阿锁当真抗拒他的触碰,她虽然笑着,可笑容尤其勉强,分明是假笑。

  她抗拒他?

  别开玩笑了!

  那一日姬时语将他捡回来,从此他心甘情愿留在她身边之后,他就没想过会放过她。

  在岭西的无数个夜,寒风刺骨,饥不择食,黄沙漫天的战场之上尸身遍布,江曜却从未心生畏缩。

  忠义侯告诉他,唯有强大到无可匹敌,方能庇佑珍爱之物。

  阿锁就是他这五年,定要活着回来追寻的信念。

  他们不是约好了,等他回。

  他们便还能如同从前那般亲密无间。

  五年前,她总欢欣雀跃地跳入他怀里,撒娇讨欢,她牵着他手,做什么也好,只要两人同在一处,她便从未撒开过手。

  可是不过五年未见,姬时语竟如此轻易地放开了他的手。

  江曜垂首,眸子死死凝在自己的手心,眼尾顿生一股躁动的执念。

  她又想抛开他了?

  若有朝一日姬时语决心抛弃他——

  江曜霎时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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